诡物们都说我是个老六(78)+番外
“血莲花?”纪浮光轻挑一眉。
沈祀简单讲了拆迁楼的雨夜和奇怪的梦境:“我就是在那时候遇到的余淼淼。”
纪浮光若有所思,片刻后道:“以后别随便给陌生人东西了。”
沈祀点点头,深以为然。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心理学上,第六感并非毫无逻辑,它更像是经验、意识留存以及残存记忆等方面的综合表现,有时候是身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
沈祀认为自己潜意识里对血莲花纹身起了警惕之心,所以在梦中,那个陌生的斗篷男才会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进而想到让罗秀帮忙查一查。
“刚才说有东西让我看?是什么呀?”罗秀把他带来的香蕉装进果盘,掰了两个下来,放到两人面前的桌上。
沈祀从书包里拿出问杨思慕借的那件芍药花旗袍。
罗秀秀眉微蹙,用手掩住口鼻,嫌弃得不得了:“这玩意儿人皮做的,而且是死了好些天的人皮。”
沈祀并不质疑罗秀的判断,当他知道警方没找到受害者的皮肤后,就有了差不多的猜测。
“这旗袍哪来的?”罗秀问。
“新泾区一家叫花愫的裁缝铺。”
“新泾区?!”罗秀一愣,旋即冷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全沪城旗袍做得比我好的还没出生!敢和你罗娘娘抢客户,我看他是想再死一次!”
沈祀:?
什么叫再死一次?
罗秀简直暴跳如雷,本就凉快的室内瞬间又阴冷了几分,沈祀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下意识往纪浮光的方向靠了靠:“哎,才七月底怎么就降温了……”
纪浮光看着两人快挨到一起的膝盖,嘴角微扬。
罗秀也察觉到周围气温骤降,赶忙收敛了自己的煞气,室温慢慢回升,沈祀挪回原来的位置,纪浮光心底顿时一阵失望。
沈祀语重心长劝她:“你不要冲动,杀人是违法的。”
罗秀深吸一口气:“放心,我不杀人。”
她杀鬼。
从罗秀家出来的时候已近黄昏,夕阳给电线杆上的麻雀蒙上一层金色滤镜,好似一个个小金团子,毛绒绒的,可可爱爱。
纪浮光回望身后的旧式小院子,淡淡道:“想不到沪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样的诡物。
沈祀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笑道:“沪城虽然叫城,面积可不小,好多地方连我都没去过呢,比如刚才他们说的山市,我就没听说过。”
纪浮光拉开车门:“以后有机会一起去,我也想看看。”
沈祀眉眼微弯:“好。”
纪浮光发动车子,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和罗小姐很熟?”
沈祀系好安全带,唔了一声:“我和阿秀一个福利院长大的。不过她来得晚,我遇见她的时候,我五岁,她已经十三岁了。
不知道为什么,福利院的阿姨总忘记给她打饭,所以阿秀老饿肚子。我看她可怜,每次都会把自己的饭菜分一半给她。从某种意义上说,阿秀也算是我养大的了。”
青年的语气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惆怅。
纪浮光:……
把一名女阿修罗投喂大,沈医生也算古今中外第一人了。
没错,罗秀是个阿修罗,外表美艳动人,实际易怒好斗,骁勇善战,战斗力比起黑白无常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想想沈医生给饿鬼送的磨牙棒,养大一个阿修罗好像也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的事情了。
“接下去想做什么?”纪浮光笑着问。
沈祀看了眼天色:“不知道现在去花愫裁缝铺还来不来得及。”
虽说付裾铩羽而归后,短时间内再去杨思慕那边的可能性不大,但他还是打算尽快了结这事,以免夜长梦多。
纪浮光微微一笑:“可以。”
纪老师说可以那必然可以。
半小时后,SUV停在了花愫门口。
裁缝铺还没关门,付裾隔着窗户和邻居闲聊。他换了件青色的长衫,脖子上挂着皮尺,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粉笔和剪刀柄。
“付老板,我来拿做好的衣服。”沈祀笑眯眯的,看上去脾气好得不得了,丝毫不见前日用杀虫剂追着喷人的凶悍。
老裁缝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邻居见有客来访也不再跟他唠嗑,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说了句:“老付这生意越做越好了,什么时候请大伙儿吃个饭,沾沾光。”
付裾笑得比哭还难看:“一定一定。”
目送邻居走远,付裾迅速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瞥了两人一眼,硬邦邦地说:“稍等,我去给您拿来。”
说完去了内室,走到半途,老裁缝猛地转过身,身后沈祀正静静望着他。
付裾强忍住心中的怒意,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声音发沉:“客人,我说了让您稍等。”
沈祀从书包里拿出杨思慕的那件芍药花旗袍,刷地抖开:“为什么想到用人皮做旗袍?”
付裾脸色大变,强自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祀啧了一声,死鸭子嘴硬。
“这旗袍是你做的没错吧?如果我把它送去医院做DNA鉴定,你说会不会检测到黄月红的DNA?”
人皮搞成这副鬼样子,沈祀自己也不敢保证是不是还能验出死者的DNA,但他觉得付裾也不知道。
老裁缝一口黄牙差点咬碎,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着痕迹地往后退,随即一个闪身拐进内室,跑了。
这次不用担心会摔断腿,沈祀毫不犹豫追了上去,裁缝铺的内室比他想象得要大得多,被付裾当成了起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