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攻毒受以毒攻毒(94)
或者在男人还是人形模样时,他能忍着提溜回去,但真当被敲晕之后,他的章鱼模样完全展现在眼前,一想到,自己提溜绳子的时候,会猝不及防地一低头撞见一张丑陋无比的脸,3d版的,能走一步晃三下的那种,倒胃口就不带这么倒的。
他拍拍手,吸引祁肆把视线朝向他这里。
绳子那端一松,章鱼轰然倒地。
“交给你了。”
“真的不尝试一下分工合作吗?”
“我负责跟你分开走,你左右手合作将它抱起,真不错的主意。”
“要不要脸?”
“不要。”
“以前你可是最在意自己的脸面了,怎么能说丢就丢了呢?”
“两块钱一张,你要不要,要的话免费送你。”
最后,祁肆无奈闭了麦:“你赢了。”
他牵起绳子时还不忘拍掌贡献掌声:“真不错,跟谁学的?”
俞铮:“跟厚脸皮的你学的。”
“很棒棒哦~”祁肆竖起了大拇指,可能是在哄小孩。
俞铮没搭理,抬脚时才发现天空乌压压的沉,雨丝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眼皮往下沉时,头顶盖过一片阴影。
俞铮看到了绿油油的伞面,还有从边上靠过来与他并肩而行的某人。
俩人在一把伞下待着时,连吹过的风都打着暧昧不清的曲调。
升温的不止四周的空气,还有偶尔贴上来的肌肤。
料子都难掩滚烫火热,仿佛一瞬之间,星火燎原。
在祁肆想要进一步靠近时,俞铮发话了。
“你就不能往旁边挪挪吗?”
于是贴得更近了。
俞铮暗自吐槽这伞怎么这么小时,一侧眸就见祁肆另一边肩膀上,雨点打上衣服布料留下的湿痕,还是往伞里走着。
到底是天太暗了些,夜幕笼罩下,一并遮去的,还有祁肆不断向上攀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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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是凌晨接到的电话。
还未点开,尖锐报警声先是穿透脑膜,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所以他的起床第一句叫骂声里,多了句“神经病。”
他迷糊着坐起了身,电话自动接通了。
神经病先是礼貌问了一句好。
黎昕意识还是朦胧的,脑子更是浑浑噩噩,没能第一时间认出祁肆的声音,只是声繁并茂地叫骂着。
“有事按一,没事按零……不对不对,没事就挂断了吧……”
然而他既没有等到一,更没有等到零,按键传来的声音是二五零。
这是变相地骂他是二百五呢。
士可杀不可辱。
他睁眼就开始蓄力:“你神经吧你,一大早的这是在干什么?小心我告你骚扰警方。”
底底的笑声传来时,他总感觉这几声底笑里带了些熟悉的意味,但一时还没能想明白。
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一顿臭骂。
“是谁说自己二十四小时在线的?嗯?还说有线索第一时间向你报备,你就是让我在睡梦中向你报备的。”
黎昕被骂得整个清醒了,也抬眼看了眼时间,顿时有了回骂的勇气。
“凌晨三点哎——我的哥,你当我是永不会休息的发条式选手吗?拧一拧发条就会动?”
祁肆可不管这些,他将通讯器拿在手里,笑着冲俞铮挑了下眉毛:“看,我就说他能醒,我特意给他安排的报警声。”
黎昕:“……”
你还挺自豪是不是?
他清了下嗓子,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你的线索呢?”
祁肆说:“你现在方便打开摄像吗?”
黎昕这才肯将床头的通讯器捞过来:“有什么不能当面说吗?”
“不能,”祁肆一口回绝,“口头转述哪有亲眼所见的刺激。”
黎昕还挺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个刺激法。
摄像头一打开,怼脸的正是一张果冻橡皮泥堆积起来的,混了黏糊糊液体的,七零八落的脸,为什么说它七零八落,半张脸臃肿,半张脸皮肉堆彻,嘴巴是歪的,眼是斜的……你知道这么一张脸,对于一个强迫症患者的伤害力有多大你知道吗?
祁肆还生怕他看不见似的,开了夜光模式,好心的怼脸拍摄。
就是这么一桩好心……能不能带着他的通讯器一起滚?
他尝试性压下脾气,脑海中开始对应搜索相应的照片。
隔了一会儿,黎昕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通缉令上的那个吗?”
祁肆关了摄像头:“难为你还能想起来。”
这是在嘲讽他呢。
“说得这都什么话,我昨晚可盯着他那一张脸看了整夜呢。”
“怎么?看出爱情的火花来了?”
黎昕:“你离他不是更近?你俩擦出爱情的火苗没有?”
“你说俞铮吗?那倒是。”
黎昕:“……”
谁问你这个了?
某人贫嘴的功夫已经登峰造极,炉火纯青,黎昕自认不敌,已经没有心情跟他贫下去。
“你们在哪逮到的?”
车里沉寂了好几秒。
黎昕再次开口时有点小心翼翼:“怎么……这是……不能问的吗?”
祁肆说:“不是,我们在思考你是怎么走后门进的安全部门。”
“所以我现在还在实习期里待着啊——”黎昕权势不高,话中底气却很充足。
俞铮偏头来了一句:“怪不得。”
“什么什么?”黎昕竖起了耳朵,还以为是交代了什么重要线索。
“没什么,夸你呢。”
黎昕不信,因为就在刚刚,他连打了俩大喷嚏。
祁肆打着方向盘,不再逗趣,认真道:“你这话问得就有水平了,我们走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们是探寻实验室旧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