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恋爱脑(54)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吗?”
“啊?”
池不渝被她打断之后有些茫然,但还是在塑料袋下出声回应,塑料袋被她说出的那些字吹得哗啦啦作响,
“我记得我们亲了三下。”“哗啦啦~”
崔栖烬不太自然地咳嗽一声。某种程度上她羡慕池不渝,在这个时候还可以有个塑料袋可以吹一吹。
“我记得你说……你说要爱我一百个世纪。”“哗啦啦啦啦~”
崔栖烬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做吹塑料袋这么愚蠢的事情。显然池不渝可以吹,因为醉鬼本来就是不太聪明的。
而崔栖烬只能在没有遮挡之下强调,“这句话确实是你误会了。”
“哦。”“那我还记得,还记得我们……”池不渝说不下去——还记得我们有一个亲亲,没有亲掉——池不渝没有说,池不渝选择继续吹塑料袋——“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崔栖烬一把攥住她哗啦啦的塑料袋。池不渝鼓着腮帮子望过来,脸颊还红红的。她好像把自己当成了鱼,有那么爱吐泡泡。
“既然你都记得……”崔栖烬清了清嗓子,收紧下巴,讲,“那应该也知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情了。”
在她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这回事,而且按照道理来讲,酒后乱//性约等于早有预谋。她肯定没有这个预谋,池不渝也想必没有。
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讲这句话时语速要这么慢。都是成年人,就算真的做了?局面应该也没有跟现在差很多吧。
池不渝像是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绕着手指,语速比她更慢,甚至还有点结巴,
“好像,好像没有了。”
崔栖烬“嗯”一声。她确信自己此时此刻的动作和表情都很正常。但一切也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如释重负。
而池不渝眨了眨眼。还是脸蛋红扑扑地看着她。
“事情说完了。”崔栖烬说。
“我晓得的。”池不渝点头。
崔栖烬又“嗯”一声。池不渝还是盯着她看。
“那你还看着我?”崔栖烬直接问了。
“你还扯着我的耳朵。”池不渝突然讲。
什么耳朵?崔栖烬觉得莫名其妙,然后就看到自己还攥着池不渝的塑料袋。
有些生硬地松开。她极为平淡地解释,“忘了。”
“嗯嗯,我知道。”池不渝没有怀疑。
崔栖烬清了清嗓子,看到她微微发红的脸蛋,忽然想起自己刚刚塞进兜里的饮料。于是左手掏出宝矿力,右手掏出葡萄味的菊乐,问池不渝,“喝哪个?”
池不渝微微皱鼻,手指缓缓指向她左手边的宝矿力。崔栖烬给出去。池不渝又指向右边,一字一顿,
“点、兵、点、将、点、到、哪、个、我、就、选、哪、个——”
崔栖烬瞥着她一摇一摆的手指。
在她点完之前,把菊乐拆了,吸管插进去递给她。
“哇——”池不渝吸了一口菊乐,笑起来像一个葡萄味的Loopy,“你反应好快。”
“小娃儿才用点兵点将。”崔栖烬说着,左右看了看,池不渝看起来很忙。她将自己左手里的宝矿力也塞到了池不渝的衣兜里。
池不渝很配合地揣着。
衣兜鼓鼓囊囊的,吸了一大口菊乐,笑嘻嘻地说,“嗯嗯,我们大娃儿两个都要。”
小娃儿,大娃儿。她要开始演葫芦娃了。
崔栖烬没有接话。
果不其然,下一句,池不渝疑惑地问,“大娃儿是会喷火吗?”
崔栖烬无言,过了几秒,给出回答,“大娃儿是力大无穷。”
面上波澜不惊,插在衣兜里的手指却懊悔地搓了搓。她怎么也开始跟着用大娃儿了?明明是大娃。
池不渝浑然不觉,“哦哦,这样。”
过了一会,又问,“那会喷火的是哪个?”
崔栖烬怀疑她要把七个葫芦娃全都问一遍,“四娃。”
“那三娃儿呢?”
“刀枪不入。”
“二娃儿是千里眼哇?”
“嗯,它也有顺风耳。”
“那会隐身的是哪一个哦?”
“……六。”
还剩五和七没有问。崔栖烬做好应答的准备。池不渝却突然不问了,只像个木鱼一样点点头,说一句,“我酸奶喝完了……”
崔栖烬“嗯”一声。
突然不知道该提“回去”,还是再提“葫芦娃”之前的事。
一时之间她们再没话讲。
她不知道关于那次醉酒的事是不是真的已经聊完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突然就聊到了葫芦娃。不知为何崔栖烬觉得有些古怪,一般来讲任何谈话都要有个结尾的标志,才会让她觉得安心。
譬如陈文燃在回家之前和她说——生日快乐。她刚刚下车之际对池不渝说的——下车了。池不渝常惯用的那一句“因为金木水火土,我们要同甘共苦。”……她是有点关于细枝末节的强迫症。
“嗯嗯我知道”——虽然是陈述句但听起来像有话没有说完,似乎后面还应该讲一句话当作结尾。但她们怎么就忽然聊起了葫芦娃这种没营养的话题?果然池不渝这个人好容易把别人带偏。
而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
池不渝已经又扭扭捏捏地捏紧纸袋,脚尖戳了戳地地,好一会,才慢吞吞地问一句,“那我们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