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光(6)

听到这话，程一宁一脸惆怅似的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幽怨：“现在的弟弟啊，也就表面小奶狗，背地里，无情的很！”

对此，关日暮不以为意的“嗯”了声，习以为常似的认同道：“他高中那会就这样。”

白眼狼，翻脸不认人。

“？”

程一宁一听她这话 ，脑袋猝不及防的当机了两秒，脸上的表情由愣怔逐渐变得不可置信：“你和他……该不会之前认识吧！？”

关日暮点了下头，拿起面前的酒送到唇边，语气平静极了：“不光认识，我还留他在我家住过，他那会儿还在上高一。”

程一宁要被这劲爆的消息惊掉下巴：“我去！关日暮……你，你们俩不会！！——”

眼看程一宁即将想歪，关日暮立刻出声制止，将程一宁脑补的剧情扼杀在摇篮里。

“打住，我发誓，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说到这，关日暮眼里闪过一瞬恍惚，回忆起一些记忆碎片在不受控制的拼拼凑凑，就像是散落的拼图，一点点清晰。

“当时他家里出了事，我留他在我那住了一段时间，不过我对他什么想法也没有。”

关日暮：“后来我跟庄姐去国外了，当时走的匆忙，再加上，他那会儿也在上学，我就没再管他，也没告诉他我要走的事。”

“啊？你就这么把人丢下了？”

程一宁转而一想：“那这么说来，是你辜负的弟弟在先喽？”

关日暮想了下，纠正道：“……也不算吧？”

程一宁：“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忘了。”

时间太久，关日暮记不太清了。

程一宁：“那你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当时……”

关日暮揉了揉额角，借着微醺的醉意，努力拼凑当时跟陈竹鹤初遇时的场景：“我那会儿，好像正在跟人分手……”

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明明觉得没什么所谓的一件事，如今再提，她却有些说不出口。

当时……

陈竹鹤才上高一，就像个黑暗中狞牙眦目的小兽，整个人阴戾又狼狈，可她那时候不信邪，偏偏要惹他，强行给他拴上链子，不驯服不罢休。

时隔多年的重逢，太过猝不及防，酒精没能麻痹关日暮的大脑，反倒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将她的思绪，强行拉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夏末。

*

要说等，没有人比陈竹鹤等的久。

不管是从前亦或是现在，他只有等她的份。

第 3 章

关日暮第一次遇见陈竹鹤，是在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

那一年的陈竹鹤，再不相信这世间有良行善报。

可遇见她的那个晚上，他还是选择赌一把，赌月亮，是否会怜惜他。

*

五年前——

上川的夜，总是带着一种奢侈的迷人，璀璨通明的霓虹不断挑逗着本就敏感的神经，让放纵过后的人，心甘情愿为之沉迷。

老城区的夜色沉默的依附在高楼宇厦的纸醉金迷之下，就像是在繁忙港湾里一艘搁浅生锈的船只，亦像是这个城市掩于繁华背后，不为人知的过往。

灯光垂靡的夜半，无人经过的小巷里。

在路灯光线不曾顾及到的暗处，一对年轻男女正耳鬓厮磨的说着情话。

关日暮今天喝了点酒，媚眼如丝，笑意温柔，眉眼间更多了些不同以往的别样风情。

她今天去给人过生日，中间玩游戏的时候，趁兴喝了几杯，不过都是平常度数，还没到能醉的程度。

酒精的催化之下，她眼里的柔情蒙了一层薄雾，勾的人心痒痒，看不清里面的情意是真是假。夜色里，她眼梢轻挑，旁观者一般的看着面前人，看着对方无法自拔的陷在自己的温柔乡里。

纵使她早就对眼前这人经失了兴趣，但还是配合着对方热切的目光熟练地调情，她轻轻抬手，修长白皙的指尖若有似无的在对方的唇上轻刮了一下。

一时之间，男主之间的暧昧的气氛又多了几分。

此时的彭凡早已被她撩的气息灼热，迫不及待的将她随意游走的在自己胸口手握住，自己则低头去寻她的唇。

两人气息拉进的那一刻，关日暮也十分配合，双手搭上了他的肩。

彭凡以为这是关日暮同意的信号，此刻，他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忍不住将原本撑在她身后的掌心，慢慢移上了那段纤柔曼妙的腰。

关日暮被碰到了敏感地带，轻笑了声，欲拒还迎的推了对方一下，然而下一秒，就听到彭凡靠近伏在她耳边，问了一个极具暗示性的问题——

“宝贝，今晚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关日暮被这灼热的气息弄得有些躁，不喜欢这被烟熏过的酒气。

她轻笑着别开脸，指尖娇滴滴的抵在对方的唇上，指尖随着视线一路向下，若有似无得抚摸着对方起伏明显的喉结。

对于刚刚这个露骨的问题，她虽没拒绝，但再没给对方再进一步的机会。

在对方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冷静收起了笑，目光依旧满含柔情，却让人看不透底。

她背靠着墙，仰起脸，目光变得疏离又宁静，置身事外一般的看向对方，语气慵懒道：“跟你说过了，我不迎男人过夜。”

这是事实，但也是借口。

彭凡是半年前开始追她的，但是关日暮那会儿正忙着艺考和高考，哪会有功夫想这些东西，对于彭凡的示好，她完全是爱答不理的态度。

本以为彭凡这人会知难而退，结果没想高考一结束，他非但没死心，追她的架势反倒比之前更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