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纵即病[gb](56)
谢义柔依然呜了一声,却不问做什么打他了,埋脸把泪渍擦在被面上。
“撒谎就该打。”她侧掌又要脆生生落下。
谢义柔侧过脸,对上她似冷漠似愠色的视线,抿唇摇头。
眼看手起掌落,他霎时把脸埋在臂弯,咬唇等着,预料的扇打却没落下,洪叶萧拽上了病号裤的松紧带,让他起来。
洪叶萧是试他的,看他反应也八/九不离十,但人毕竟是自己玩成这样的,准备等他退烧,再把他送回谢家,两不相干。
“睡吧。”她说,帮他把被子盖好。
吊灯光晕落进眼底,映出谢义柔澈澄的眸光,黝黑的眼珠望着她,“你会陪我吗?”
她点头。
谢义柔便安心恬睡去,身体的痛感被药渐渐化解,他眼底笼着淡青,格外嗜睡。
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他做了个什么梦,嘴里喊着:“萧萧!萧萧!”
惊醒过来,门外打电话的洪叶萧推门斜进半扇身子,“我在这儿,你再睡会儿吧,还早。”
他仿佛置身过去,萧萧总是在他身边,无时不刻回应他。
这一天真好。
第27章 第 27 章
谢义柔浑身惫懒, 被温言安慰了一句,放心睡回去。
可等他揉眼转醒,视野里却是床畔的谢石君, 神色关切守着。
他还不觉有异, 酒精催使的肌肤之亲后,洪叶萧昨晚的照顾, 令他觉得彼此关系能更进一步。
以为她依然在病房外打电话,她向来很忙的, 便缓缓坐起来,安安静静地等。
瞥了眼谢石君, 不想跟他说话。
却听谢石君说:“醒了?换了衣服,跟大哥回家。”
他手边一个纸袋, 里面是给谢义柔从家里带来的干净衣裳。
谢义柔这才慌了神,朝门口望去, “她呢?”
谢石君:“去处理公事了。”
谢义柔不愿去换衣裳, “我要等她来。”
谢石君:“我在这就是她通知的我。”
意味她不会来了。
“爷爷奶奶还不知道你在医院t的事, 去换了衣服, 早些回家一起用早饭, 别让他们担心。”谢石君温声劝着。
谢义柔昨晚在家群里发消息, 说是彩排完在朋友家聚,直接在朋友家过夜,二老不让,怕他夜不归宿又在哪遭人欺负,可他硬说要留宿, 二老也没法, 叮嘱一大堆,让他把聚会地址什么人在场都发群里, 还得拍视频,谢义柔就说他们大惊小怪,不高兴配合。
殊不知谁能欺负了他去,谢石君清楚这点,心里隐隐有猜测,直到早晨晨跑接了洪叶萧电话,让他来医院接人,验证了猜想。
谢义柔这才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
回到家,一连数日,都没见到洪叶萧。
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分手后不久都被删干净了,好在正逢年关,两家该互相拜年,可不管是去洪家,还是洪家人来家里,她都未现身。
他不禁臆测丛生,她生气了?他死咬自己不记得那晚的事,难不成她想起来了?知道自己故意拿身体接近她,觉得他恬不知耻?
他在园子里等她,在车库等她,无一例外都落空了。
直到元宵晚会那天,他完成曲目录制,不愿留在观众席看表演到深夜,便去后台休息室更衣卸妆。
化妆师手上忙着,和付金河聊了起来:“付哥,这两天最爆的话题你看了吧?啧啧,一百万,天价殡葬。”
节目全程付金河守在旁边,担心出幺蛾子,幸而一切顺利,如今打游戏打发时间,
“看了,那一连串价目表看着心惊,就是不知道那个什么梁某爆料的这些是真是假。”
化妆师:“还能有假?你想想,福延陵这一年又是改建又是搞什么科技营销,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过这个定价,也怪不得人说殡葬暴利啊。”
付金河:“唉,现在过年大家都闲,舆论一边倒,估计也难了。”
谢义柔本是倦懒懒的,听见殡葬两个字,便分神听了一耳朵。
洪家是做殡葬的,小时候洪叶萧还带他们玩死人入殡的游戏,不过她哭不出来,假哭,被她妈追着要打,说她不尊重,什么也敢玩,他不懂那些,只知道不能打萧萧,追着说是自己要玩的,后来洪叶萧就不再玩这个了。
忽然听见福延陵三字,他顿时拿出手机去网上看。
福延陵是洪家殡葬公司旗下的墓园,一大一小,大的在本地,小的在宣水市,他从小就知道的事。
萧萧还打着手电带他们去墓地探险,他怕得要命,总觉那些树影是鬼爪,直靠着她半步不离,萧萧却从不怕这些,后来不知怎么走散了,他蜷紧在爸爸妈妈的墓碑前哭,说害怕,洪叶萧找到他的时候气死了,骂他乱跑,把他背出去的。
【一百万一个墓!一辈子赚的钱刚好拿来死,耶……】
【天价啊!谁还死得起?撒海里得了。】
【杀千刀的,怪不得洪家能住前朝上亿的大宅子!】
【都是赚死人钱赚的!】
谢义柔两手打字驳斥,洪家的宅子是上世纪价低时买的,赖英妹预计房地产能赚,甚至用全部积蓄购置了不少房产,后面价高时用来倒手卖了扩充生意,福延陵就是在她手里一点点创建的,把日薄西山的洪家给拉了回来,现南州市提起洪家都知道是做殡葬顶有名的。
“祖宗!你做什么!拿大号跟人吵架!”得亏付金河觉得他拿着手机静悄悄的,也没有游戏声,就凑过去瞥了眼。
结果发现他登着大号在跟人对线,密密麻麻打了一大段字,他眼急手快抢了过来,赶紧删除,大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