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纵即病[gb](60)
“你丫才虚弱。”他只是被摁着膝盖掰狠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在食堂时,筷尖百无聊赖拨饭,谢义柔撑颌,胃口寡淡。
对面的潘兆胜大口扒饭,一边聊话:“洪叶萧最近的朋友圈我都截屏发你了,还那样,没什么特别的,都跟工作相关的。”
潘家也和洪谢两家有渊源,潘兆胜也跟他们从小玩到大的,什么死人入殡、墓地探险,他都在,嚎得最积极。
只是从小谢义柔太黏洪叶萧了,也是玩了好些年,才记住、接纳他这个人,自两人分手后,都是他把洪叶萧的朋友圈透露给他。
谢义柔闻言,敛睫不语,心里发涩,他到现在还没把她的联系方式加回来,上次郑重搁在心底,可一见面,就被她干得没力气,睡昏昏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等他在自己的一堆衣服里醒来,前座是她整衣而坐,催他穿理好衣裤下车。
他又气又涩,直想哭,硬忍着,一言不发穿好衣服,下去了,加微信的事也忘了。
车子绝尘而去,他站在原地,挥之不去的,是她全程,一次也没有抱过他。
过去,他最偏爱的就是坐在她怀里,面对着,既方便接吻,也随时可以贴紧在她怀里被抱着,速度也不会太快,膝盖顶多在那种紫檀木沙发那会蹭得有点红,不会有那种被从后面,强势掠夺的无依无靠感。上周,即使车座那么软,跪久了他的膝盖也疼得不行,最后塌了下去,可又被捉提起髋,破布一样被拍得飘荡,昏睡过去。
“哦,最近一条是她在宣水市那边出差。”潘兆胜想起说。
“什么?”谢义柔心紧了一下。
*
宣水市福延陵门口。
程雪意才从摊位过来,身上忙出热,只穿件单层的冲锋衣,拉链敞着,驻在门柱旁,早起煲好的汤提在手里。
他深知自己帮不上忙,哪怕前阵子,网上舆论铺天盖地,甚至有人上门涂鸦辱骂,他能做的莫过那些天在网上澄清,连电话宽慰她也需斟酌再三,不能再像年初一那天贸贸然跑去南州市给她送礼物那样,令她难做。
只是她似乎并不需要安慰,很忙,接通没几句便挂了,他也就没再打扰她。
她今天要来宣水市出差的事,是昨听老张头说起的。
老张头见他等在门口,热络聊起来:“小程来啦,手里是什么?”
“人参竹丝鸡肚汤,给叶萧的。”他提及时格外心满意足。
“大补啊!”
“冬藏春补,现在也春分了,喝这个适合。”主要是她前阵子压力大,难免耗精气神儿,程雪意便早起去订了食材,把汤煲好,中午送来。
他不忘给守墓的老张头和小廖带了一小份过来,老张头喜滋滋接过,他知程雪意厨艺好。
劝他进里边等,说两人是高中朋友,他进去也没事。
程雪意却怎么也不愿进去,像多进一步会打扰那些商议正事的人。
老张头便继续和他絮絮攀聊着:“也三月份了,小程你是不是该去南州市那所学校报道了?”
“嗯,下周末开始过去授课。”
“加油,只是我周末吃不到你的炒饭咯。”
倒春寒的春风浸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冷月渐爬梢头,在鸦黑里铺下霜似的一层。
嘭一声,车库下,洪叶萧从主驾关了门,手提一个厚实的不锈钢保温桶,在夜色下反镀着刺目的银亮。
谢义柔盯着那抹亮,
“你见过程雪意了。”
洪叶萧才注意到隔壁那辆科尼塞克里有人。
此时翼门开了,谢义柔隔着车身而立,视线在她手里的东西。
“跟你有关系吗?”肯定句随后是她的反问句。
却并不需要他的答案,拾步续沿石径离开车库,背影同样镀上月色的霜冷。
“洪叶萧,我们明明——”谢义柔从北市回赶,机场回灯笼街便在车库等她。
可明明之后的,他却顿咽,说不下去了。
“明明什么?”
她回身,手里的汤的确是老张头给她的,说是程雪意送来墓园的,等不到她出来,该去厂区出摊了,便托老张头转交,她今天倒是没见过程雪意,只是他这副冒刺质问的模样,令她想起从前被闹得并不愉快的记忆。
谢义柔看清她的面色,心脏空了一拍,霎时摇头,
“我没有……你不要说……”
积压的涩和恼意,被莫大的害怕取代。
可洪叶萧自分手后就没再纵容过他,当着他盈湿的视线,话音不停,
“不是你自己愿意的吗?”
“要觉得为难了你,往后就别在我面前现眼。”
“我没有……”泪扑扑嗒嗒,花苞一样掉。
他知道的,她只拿他解压泄欲,只是,他克制不住醋她和程雪意的关系,她从前对程雪意有好感的不是吗?哪怕现在是朋友,她多看他一眼,光想想他依然受不了,五脏六腑像被抓一样难受。
在听完潘兆胜的话时,忘了身上的青红淤痕,开始美化那些肌肤之亲,觉得自己有所依仗了,便装不住分寸,当下买机票飞了回来,结局是被赤/裸/裸扯破这层关系,摔在他面前。
洪叶萧提着那桶汤,进了院里。
赖英妹稀奇亮眼,接过拧开来闻,“谁给你的?看着手艺蛮好啊!”
洪叶萧回房,背影边应:“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送汤给你?”她端了那个保温桶t来打量,发现是普通不锈钢,撇了撇嘴,“别是对你有意思吧?”
洪叶萧没搭理她,鸡汤那晚家里人分食完了,老太太吃着好,说改天挖了春笋,让她给朋友做回礼,洪叶萧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