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和山先生(125)
时云舒坐直身子,望向他的黑眸还有些湿润:“我好像已经没事了,要不你把我送回去吧。我只跟公司争取了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
男人不为所动,牢牢按住她的肩膀:“坐好,别乱动。”
“Harmias和林氏集团那边我会找人处理,你不用管了。”
“啊……你怎么处理。”
该不会是直接用身份压吧。
虽然简单干脆,但她不仅没有洗清嫌疑,反而会落个仗势欺人的名声。
时云舒不是很想用这种方法。
“别胡思乱想了,闭上眼好好休息。”
他似乎也很疲惫,闭目轻阖,手上却不停地给她按压着。
时云舒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乖顺地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不知怎么,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天一夜的大脑,在他怀里一闭眼就睡着了。
去医院的路程有半小时,司机车子开得平稳,时云舒睡得很踏实,几乎全程都是深度睡眠。
到了医院,她被安排到vip病房中,甚至连抽血化验,做心电图和其他一系列检查,都是躺在病床上,由护士推着去的。
除了祁家的私人医生会上门诊治,时云舒还没在私立医院享受过这样高的待遇。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躺在病床上,盯着病房门口处和医生认真交谈的江淮景,如是想着。
vip病房外,江淮景拿着一沓检查报告,问医生:“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面色凝重地说:“幸好你给她做了急救措施,不然以她先天缺失的心脏功能,持续下去很有可能会演变成心梗或者其他更严重的症状。”
闻言,江淮景心中一阵后怕。
医生交代着:“这几天最好不要让她再操劳了,多睡觉,好好静养一阵,不然她的心脏病随时可能再次复发。”
他颔首:“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他回到病房内,将报告单放在床头,然后坐在病床旁,默不作声把时云舒的左手握在手心里,不知疲倦般捏着。
时云舒抽了抽手没抽动,只好妥协,对他说:“我不是已经好了吗?不用再帮我按了。”
江淮景点头:“我知道。”
他知道,但他还是想再多按按,说不定她的心脏就能好受点。
时云舒心中蓦地软成一滩水,她轻抿了下唇,没再抗拒他,轻轻靠在病床上,问他:“你出差不是要半个月吗?就这样突然回来,不会对公司业务有什么影响吗?”
“会。”江淮景垂眸,两只手分别按着她手腕和大鱼际的两个穴位,用平淡的语气说,“但是你比公司重要。”
时云舒喉头陡然发紧,鼻间再次涌上一股酸涩。
或许上天对她还是眷顾的,有人弃她如弊履,有人视她如珍宝。
原来她并非被世界抛弃。
宛如在深渊绝境之时,看到一道穿透雾霭的光,心房被撬开了一道缝,那道缝隙一点点被炽热的光芒填满,裂纹渐渐蔓延,越来越深。
江淮景见她半晌不说话,抬眸看她,才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故作嫌弃:“怎么这么大了还喜欢哭鼻子。”
不说还好,一说时云舒的眼泪哗地就流下来了。
江淮景被整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皱着眉头给她抹眼泪:“虽然我说过你可以想哭就哭,但前提是身体好的时候,你现在得养身体,不能再哭了,听见了吗。”
“……你这眼泪怎么越擦越多了。”
时云舒看着他这副急切的模样,忽然破涕而笑:“我没事。”
其实并不是真想哭,她只是有些感慨。
江淮景不知道,她其实很少哭,只是刚好每次都在他面前控制不住而已。
大概是年少时习惯了向他倾诉,长大了也改不掉了。
江淮景哄了半天才哄好,好不容易将人哄睡着,他轻手轻脚走出病房,在走廊内打电话。
“上次制定的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
“嗯,对......林氏集团,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我要亲眼看着林家破产。”
男人声音低冷,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戾气,没有感情地宣判着一个冉冉上升企业的死活。
上次在商业晚会结束,他就想搞垮林氏了,只不过顾念着林蔓与祁外公和时云舒的血缘关系,才将方案暂时搁置。
然而现在,他已经无需顾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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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云舒在医院睡了一晚上就喊着要出院了,理由是她要亲自抓到陷害她的坏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出乎意料的是,江淮景并没有拦着她,只是叮嘱她注意情绪和身体。
三天后的上午十点,到了约定好的时间节点。时云舒调查了三天,神色有些疲惫。
她抱着文件从工位去往办公室,路过走廊和电梯时,一路上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之前信誓旦旦地向高层保证,会抓出幕后陷害她的内鬼,但是三天过去了,她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该不会是自挂东南枝,贼喊捉贼吧。”
“但是万一她真查出来是有人陷害她,将这件事反转了怎么办?”
“嗨,她还能拿什么反转?本来文件就是从她那泄露的,损失已经造成了,就算真把责任推卸给别人,她这个负责人也跑不掉。我就直说了吧,她这回摊上的事就是个死局,开除赔偿绝对是跑不掉了,搞不好还要做几年牢,现在就是在这儿垂死挣扎,我都觉得没意思。”
“嗯,你说的有道理。”
谭茵昨天刚为了她跟人吵架没吵赢,哭得眼睛还肿着,此时听见有人说她坏话,又重新燃起了斗志,冲着他们怒骂:“你们这群见风使舵的东西,有时间议论别人,怎么不好好洗洗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