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和山先生(161)
虽然白色百搭,但是一字肩的袖子和胸口是精华设计了,结果都被披肩挡住了。
她抬手想把披肩扯下来,被江淮景眼明手快地按住:“不行。”
时云舒瞪他:“屋子里有暖气。”
男人纹丝不动:“那也不行,还开窗呢。”
“......”时云舒被他噎了一下,咬牙骂道,“你真讨厌。”
男人好脾气地笑笑,环着她的肩膀,刚柔并济哄着:“嗯,我讨厌,我女朋友穿什么都好看。”
时云舒:“......”
有脾气没处发。
家宴开始,祁思源坐在主座,举起杯子,诚恳地向时家夫妇和江家几位长辈致谢。
“感谢各位这些年对我外孙女的照顾,你们把云舒照顾得很好,教育得也很好,反而是我这个外公做得不称职,没教好女儿,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多麻烦,我替我不争气的女儿向大家致歉。”
他端起装了满杯白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辛辣白酒入喉,年迈的老者皱了下眉。
时云舒在一旁担忧道:“外公,您别喝酒了。”
应华也说:“是啊,喝酒伤身,祁老先生喝茶就好了。”
祁思源摆手:“没事,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以茶代酒不足以表示我的诚意。”
时父回敬他:“祁老先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孩子们都在身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对,我们吃点苦不算什么。”应华握着时云舒的手,心疼道,“最苦的还是云舒,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眼看大家又要潸然泪下,江杏泉忙举起杯子:“好了好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可不兴哭啊。”
祁思源哈哈一笑:“江老头说得对,来,我敬大家。”
屋内挂满了气球和彩带,院子里还有音乐和篝火表演,连带着两家的佣人一起庆祝,一场家宴办得喜气洋洋的。
时云舒和林听然陪着时家夫妇围在篝火旁,讲述着这些年的成就和经历,应华和时父极其认真听着,热切地询问着细枝末节,好像这样就算是陪伴了他们的童年。
祁玉和江父拉上苏芸和江茗雪一起打扑克,祁思源和江杏泉在走廊下紧张对弈。
“别走那儿!不行不行,你走那儿我下哪儿啊!”
“嘿呦,那我今天还非得走这儿不可了。”
“江杏泉!你个老不死的!非得跟我对着干是吧!”
“……”
一家老小热热闹闹的,场面和谐而温馨。
时云舒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又去看了会两位老人下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却没发现江淮景的身影。
林听然问她:“舒舒宝贝,你找什么呢?”
时云舒拢了拢流苏披肩,问:“然然,你知道江淮景去哪儿了吗?”
“啊......”林听然眼神飘忽了一下,摇头,“我不知道,可能公司有什么事,出去打电话了?”
她挽起时云舒的肩膀:“没事的舒舒宝贝,他一个大男人又丢不了,你快过来,妈妈刚刚还在问你在国外有没有遇到好玩的呢。”
“好吧。”
时云舒没有多想,正要重新坐回去,四周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下一秒,她两侧草坪地面忽然亮起一排排暖色灯串,灯串旁沿路错落有致地摆放了三四排白色蜡烛,中间空出一条长长的过道。
一颗火苗星子从第一支蜡烛迅速窜到最后一支,瞬间点燃了上百只蜡烛,火光在春风中摇曳,和星光点点的夜幕交相辉映。
夜空中盘旋着几架直升机,井然有序地撒下大片的玫瑰花瓣,有几片落在她的白色披肩上,红得愈发鲜艳而明亮。
时云舒垂眸望去,是弗洛伊德。
神情不禁微怔,她几分困惑地沿着蜡烛向前望去。
月光下,江淮景从阴影中走出,步伐稳健,银色的月辉洒在肩头。
盛装出席,怀中抱着一束玫瑰,出现在蜡烛尾端,与她遥遥相望。
时云舒眉目微动,渐渐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庭院的其他人纷纷停止了动作,祁思源也将下了一半的棋局暂时搁置,挑眉看着江杏泉:“可算来了,我都快演不下去了。”
江杏泉嫌弃地瞪他一眼:“我看你下得挺起劲的啊。”
林听然和江茗雪跑到一边,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照相机,分别录像、拍照做记录。
时云舒定定地看着男人身姿绰约,迎着月光缓步向自己走来,在半米之隔的位置停下。
男人鼻梁高挺,面容清隽,惯有的慵懒和散漫尽数褪去,深邃的眸子倒映着点点星子和火光,以及在他眼中清晰的她。
薄唇牵起清浅的弧度,他温柔地看着她:“在找我吗。”
时云舒忽然思维变得迟钝:“你这是......”
男人眼眸很黑,声音清冽低醇:“本来想再等等,但是后院种的玫瑰等不及了。”
时云舒垂眸望去,这才发现他手中捧的玫瑰,是他高二那年在江家百草园中亲手种下的。
当初她还不解地问:“园子里不是已经种了玫瑰花吗?”
少年拿铲子细致地刨开一个小坑,傲慢地瞥了她一眼,腔调散漫顽劣:“我种的玫瑰和他们种的不一样。”
时云舒当时还在心中小小地腹诽,不都是玫瑰花吗,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之后那片玫瑰被围在栅栏中,一直由他亲自浇灌和养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如今,那几十株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玫瑰,被精致修剪包裹,由它们的主人亲自捧起,送到她面前。
眼眶蓦地涌上湿意,她微微张唇,却喉间堵塞,没能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