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体温[追妻](143)
岁淮察觉他的僵硬,脑袋晕乎地抬起来,看他,“你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一副求安慰的可怜样子。
“小狗小狗你怎么了。”
“你和……”
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没说出口,醋意,悔意,更多的是对自己过往的愤怒,最后全部化成小心翼翼。他垂睫,一点一点描摹着岁淮的五官,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谢谢你还愿意重新喜欢我一次。”
看着
醉醺醺的岁淮,周聿白压在心里的许多话说了出来:“我喜欢你,很喜欢。”
他捏着岁淮的手,放在距离心口最近的地方,“喜欢到没你这里就会缺一块儿。”
所以可不可以以后只喜欢我一个。
意料之外的,岁淮声音温软却正经:“我也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
周聿白握着她的手指倏地攥紧,看她问:“你酒醒了?”
“醒了一点,本来也没喝的多醉,”小姑娘坏心眼地说,“故意逗你玩儿的。”
周聿白无声地想。
还好那句话他没有问出来,破坏气氛。
可是他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我知道你刚才想问什么。”她说。
时间安静一秒,岁淮的声音再次响起:“周聿白,我跟程清池没到那一步,那次的吻痕是你误会了。”
她翻身,俯下脑袋,长发散落形成一个只有彼此的很小的密闭空间。她的声音也回荡在那一隅之地,安心而温柔,“周聿白,这是你的我的第一次。”
是属于他们彼此的第一次。
昏暗的空间里,那个向来骄矜的少年,悄悄红了眼尾。
外面在下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
屋内的雨只大不小,半开半合的被褥里的空气渐渐稀薄,岁淮胸腔里地气息也被周聿白一点一点攫取,她受不了地伸手推了下,打断周聿白的动作。
他停下:“怎么了?”
“……慢点。”
“好。”
混球就是混球,嘴上答应着,实际动作完全相反,他还笑得特别坏:“爽不爽?”
“……滚啊你。”
过了会儿,岁淮红着脸,吶吶道:“挺爽的。”
周聿白闷声笑。
她气不过他那气定神闲样儿,翻身农奴把歌唱,小手勾了下周聿白下巴,十足的流氓样儿,“这次表现不错,小雨伞的尺寸买对了。”
周聿白:“……”
-
下午,雨过天晴,傍晚的夕阳透过缝隙钻进来,白色被褥凌乱旖旎。
岁淮醒的时候,迷迷糊糊地伸手摸了摸旁边位置,有些发凉。
周聿白已经起床了?
她活动了下微微酸软的小腿,双手撑起来,低头看,发现自己身上已经穿好了睡裙。想到是谁的杰作,继而脑子里蹦出前不久的一幕幕,激烈又隐秘,有点害羞。
不过,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大早上想什么呢。”
懒洋洋的声音从门边穿过。
岁淮抬头,对上周聿白似笑非笑的眼神,猛地将被褥拉起来盖过下半张脸,瓮声瓮气的,“笑屁啊笑。”
人倒是笑得更嚣张了,走过来,坐在床沿,“饿了没?”
“不饿,”岁淮一脸坚定,“刚都吃饱了,起码未来一个星期都不饿了!”
周聿白不懂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圈内行话”,反应好一会儿才明白。
吃饱的吃,是那个吃。
吃饱的饱,是那种饱。
他笑了好几下,“岁啊,你这思想,我问你肚子饿不饿。”
岁淮瞪大眼睛,恼羞成怒地拿枕头去砸他,“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嘛!”
“我的错我的错。”
“就是你的错。”
岁淮扭捏一会儿,换好鞋去到二楼阳台,这个视角能眺望到很远的地方,以前她竟然没发现——还能看到那栋楼。
老槐街的废弃天台。
“周聿白。”
“怎么?”
岁淮回头看他,身后云卷云舒,“盈盈说天台快要拆了,我们再去看看吧。”
-
天边的火烧云照亮了整条小道。
路过安怀一中,正巧碰上下课的学生,穿着校服的少年们一手托着篮球转圈,一手勾住兄弟脖子嘻嘻哈哈,前前后后是三两成群的女孩子,手里勾着挂着漂亮吊坠的饭卡,不施粉黛的脸上满是这个年纪的青春洋溢。
岁淮站在三楼的窗户往下望,“真羡慕。”
“羡慕他们?”
“对啊,自己上高中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上大学了倒是羡慕了,”她托着腮,“要是能重回一次高中就好了,说不定我能考的更好一点,一雪前耻,老班再也不说我成天大嘴巴不用心学了……”
“没了?”他瞥她一眼。
“什么?”
“我啊,”周聿白说起冷笑话来一套一套的,“揍我一顿,脑子揍清醒了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儿了。”
岁淮笑得不行:“神经病啊你。”
推开天台的门,天幕渐渐暗下来。
许久未来,雨后的潮湿霉味很重,门框还结了不少蜘蛛网。
岁淮什么也不看径直往里冲,差点吃一嘴灰,周聿白单手将人往身后带,“小心。”
一只巨大的蜘蛛从白色的蛛丝上爬过。
岁淮凑近去看:“好啊你,趁着我们没来,霸占我们小分队的秘密基地,交房租了吗你。”
周聿白走到蓝色棚顶下,抽出纸巾擦干净黄色的皮质旧沙发,坐下,看着天台的夜景。
黑色帷幕下,万家灯火全部亮起,安怀这座城市愈发充满人情味。老槐街人少,一到晚上一片静谧,几声狗叫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