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体温[追妻](40)
瘦子男生附和:“质量杠杠,嫂子。”
顾远扫过去一眼,轻轻淡淡的,看上去在警告别乱说话,那两男生也好像知错低头闭嘴了,但岁淮就是觉得顾远那渣滓眼里全是得意,唇角勾着,斜倚着墙,一副会说就多说点的样。
课间操二十多分钟,现在临近散场,学生陆陆续续地从操场往教学楼赶,极少数腿快的已经跑上了连接文理科教学楼的天桥,地板被踩得轰轰响。没多久,这层楼就会因为顾远拿来这俩样东西围满更多人,看这场笑话。
“拿走,我不用,你快走。”岁淮“啪”地一声关上窗户。
顾远挥手示意俩男生等着,自己从教室后门进来,径直走到岁淮桌边,抽走她手里的笔,在指间转了转,“不是摔了腿吗?”
“我是摔了,”岁淮夺回自己的笔,“不是残了。”
她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人潮越来越近,也急了,“神经啊,你快点把东西拿走!一会儿大家上来看见了!”
“看见了就看见了,”顾远坐在陈柒柒的位置上,单手支着下巴,“怕人笑话你啊,放心,我在,没人笑你。”
“……”
岁淮简直要炸毛,她就没见过这么中二的人!
“顾远,你是不是以为咱俩在这拍电视剧啊?”岁淮抓了抓头发,瞪他,他还在那笑,岁淮暗骂一声这人没救了,“唰”地一下打开窗户,朝着外面的两个男生说,“现在、立刻、
马上,把这两样东西拿走。”
她冷着脸,表情愠怒。
俩男生为难地探头看了眼顾远,“……远哥?”
顾远埋头玩着岁淮的笔袋,是个紫红草莓熊,不知道是不是用久了,眼睛掉了一个,他扒开看了眼夹层,里面是几根小棒棒糖。他抽了一根,拆开包装,把糖塞嘴里,葡萄的酸甜味碰撞着味蕾,他微微蹙眉,抬头挥了下手,“你们先撤吧,走楼道,别给人看见。”
俩男生猫着腰换另一边空置的楼道下了。
岁淮亲眼看两人背影消失,心才落下来,一转头,顾远跟个老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吃她棒棒糖。她看得火大,手快地去抢,“饿死鬼投胎啊你,这是我的糖。”
“就一根。”顾远往后躲。
“半根都不行。”她抢。
“我吃了怎么办,”他笑得吊儿郎当,“岁岁想我怎么赔啊。”
“赔你个大头鬼!”岁淮一句接一句地骂,真不怨她,实话说岁淮脾气挺好,也不爱计较,偏偏顾远这人就爱玩“招惹心爱的姑娘”那一套,回回气得岁淮不行,她抢不了也就不抢了,站在原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外面赶人:“给你十秒钟,从我眼前消失。”
咚咚咚。
上楼的脚步由远及近。
见他不动,岁淮拽着他的衣服往外推,也就是腿摔了,不然真得给他两脚。
“行了,我走,你别乱动,回头伤着了。”顾远起身,那副闲散姿态收敛,正经地问她,“那跟我说个实话,怎么伤的?”
昨天岁淮眼睛哭肿了,今天又摔了,很难不让顾远多想。
“不关你的事。”
“关。”
岁淮因为他笃定的口吻望过去。
顾远没了懒散的笑:“只要我喜欢你一天,你的事我就管定了。”
“她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一瓶冒着寒气的水,从岁淮左肩伸过,如冰冷的枪口抵着靶心一般抵着顾远的胸膛,“请你自重。”
顾远掀开眼皮。
周聿白将岁淮护到背后,身影高而挺,罩的严严实实,像维护领地的狼,也像睨视的鹰。
霎时针尖对麦芒。
教室里氛围静谧而怪异,七班的学生全都因为这一幕停在教室外,扒着门和窗看,议论声如浪般从里向外围蔓延,没一会儿走廊里也聚集不少人,围得水泄不通。
字里行间依稀听见“学霸对校霸”的字眼。
估摸着,周聿白是学霸,顾远是那个校霸,两霸争锋。
顾远:“我追自己喜欢的姑娘,行得正做得直,我有什么不自重的?”
“刚送下楼的那两轮椅和拐杖你送的吧,”周聿白冷不丁地提起,用水瓶慢砸两下顾远的胸膛,淡声质问,“像这种事你不止做了一回,每一回,你都让她处于进退两难的局面。”
“让你自重,不是自我尊重,”周聿白收回手,水瓶搁在桌面,噔的一声,棋子落盘的掷地有声,“是请你尊重别人。”
在七班,在年级,在学校,周聿白是行走的学习标兵,学习神,人也没尖子生身上的刁钻劲儿,也笑,也调侃,老师学生没几个看不惯他的,也没几个见过周聿白对人说这种话的。
岁淮也没见过。
在她印象里,周聿白总是老神在在,游刃有余。浪漫主义起来能跟你风花雪月,理想主义起来也能跟你大道理一堆,压弯的路灯杆他都能给你扶正。第一回,见他把话说得这样重,这样难听。
顾远冷笑了声,扫了扫衣服上残留的水珠,两手揣进兜里,忽然说:“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
莫名的,全场因为这句话倏地安静下来。
“岁淮追根究底只是你妹妹,还没血缘,你凭什么这么排斥我追她?”顿了顿,他歪头,淡淡道:“周聿白,你该不是心里有鬼吧?”
一句话掀起千层浪。
周聿白神情淡漠,情绪不明时,岁淮先一步激动起来,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心虚和慌乱将她牢牢笼罩,无所遁形:“顾远,你胡说八道什么!?”
第21章 小变态
“周聿白, ”岁淮抖着唇,“——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