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体温[追妻](44)
“我看看。”他低头靠近,拇指和食指分别点在她的左眼,极轻的力道扒开,看眼睛有没有发红。
岁淮躲了下,“我刚骗你的,没进去。”
周聿白手停住,半秒后另一只手卡住岁淮的脖子,不让她乱动,像是她的意见在他这儿不重要,他非得亲眼确定水没进去才放心,定声说:“我看看,你别动。”
确定没事儿,周聿白松开手:“我给你拿吹风机。”
“好。”
岁淮吹头发的时候不走心,有一搭没一搭,时不时拿手机发两下消息。周聿白从楼上忙完下来,她还在那儿半干不干地吹,无奈地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我来。”
少年的指尖就这么从岁淮的手心穿过。
一阵酥麻。
岁淮的头发及胸,发量多,周聿白每撩起一缕头发吹,指腹都会无意识地擦过她的后颈。
不知怎的,岁淮忽然想起周聿白徒手捏火的一幕。
那是去年她过生日,有几根蜡烛没用完,周聿白拿着打火机在那点蜡烛玩,火焰从烛心燃起,闪着光,也照亮了周聿白的下颌,清冷,淡漠,但朝她笑时又格外温柔,问她蛋糕好不好吃,又用右手去捉弄那一撮火焰,他偏不吹灭,而是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捏了一下,火就灭了。
岁淮吓一跳:“不烫吗?”
“烫啊,”周聿白逗她,拖着音,“烫死了。”
后来岁淮才知道只要速度够快,其实没有多烫,不过还是很容易烫伤,也就周聿白,喜欢不走寻常路。
此时此刻,岁淮觉得自己变成那撮火焰,周聿白还是用他两根手指轻飘飘地撩,像一根羽毛似的,又痒又麻。他自己八风不动,别人的魂跟心都被他勾走了。
岁淮闭眼,叹气:“我没救了。”
正好头发吹干了,周聿白关了吹风机,“没救什么?”
“boy,你是不会懂得。”
“……”
岁淮就这么看着周聿白忙进忙出,等人好不容易闲下来往沙发上一坐,她想一出是一出,说:“周聿白,你今天刮胡子了吗?”
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有一点胡茬,周聿白也不例外,但他的不明显,偶尔刮一下。闻声,他抬手摸了摸下巴,“有吗?”
岁淮睁眼说瞎话:“有。”
“真有?”
“有有有,”岁淮推着他上楼,“作为你刚刚给我吹头发的报答,我给你刮胡子吧。”
周聿白脚步猛地停下,身子一侧,送岁淮的魔爪下面解脱下来,“不带这样报恩的。我这脸毁了容,可惜。”
“周、聿、白。”
“没得商量,”周聿白伸出食指,散漫地摇两下,“岁啊,刮胡子这事儿很私密的,只能女朋友
做。”
岁淮愣了愣,眼神躲了躲,“切,那头发还只能男朋友碰呢。”
“不太好吧,小学到现在碰你头发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余伟也碰过,忙得过来吗你。”周聿白憋着笑。
“要你管。”岁淮打了他一下,不服气地跑上楼。要进卧室前停下脚步,嘱咐一句,“明天出发定个闹钟,你别睡死了。”
周聿白慢悠悠说,“放心,你明天下楼我一定穿戴整齐地迎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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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怀市距沪市不远。
高铁一个小时,下车后,周家的司机在外等,小分队出发去了周家旗下的民宿。
一栋三层的小洋房,米白的欧式建筑,像梦幻城堡。一楼是大厅,前院是类似酒庄的花园,后院是露天游泳池和开party的地方,二楼三楼是卧室。
到了民宿正好是上午十一点,为了有充沛的精力玩,小分队集体补了个午觉,到下午一点时出发去附近的星空影院。雪景地在影院不远的地方,玩雪之前,几人先去看一场电影。
票时余伟临时订的,说是最新上映的好电影,不看亏了。他从兜里摸出几张票,“咱们也去吧,一个小时就开影了。”
“什么电影?”岁淮问。
“悬疑片,国外好评如潮,今天国内首映。”余伟掂了掂手机,“这片儿尺度大着呢。”
三人幽幽盯着他看。
余伟:“不是那意思,尺度大是说揭露社会问题,想哪儿去了!再说我是那样的人吗?”他翘着二郎腿说,“这片真的很好看,而且网传估计过两天就没了,国内不让播,机会少一次就没了啊。”
余伟这人欠是欠,单独看电影这点倒还真跟岁淮口味差不离,越是大尺度揭露社会现实的题材,两人越爱看,岁淮前段时间热衷地香港佬僵尸题材也是余伟推荐的,一看就上瘾了。这段时间都在忙期中考,岁淮没怎么看电影,这会儿听说上映了一部大尺度题材的,立马答应:“那去啊!”
票是临时买的,好位置都被抢光了,到了影院落座,才发现小分队几个人全都分开了,周聿白和岁淮中间还隔着条道。
起初,岁淮看的津津有味,看了二十多分钟后,觉出点不对劲了。她摸出手机上网查了查,输入影片名,按下搜索键。
几秒后,弹出来影片介绍。
[一对兄妹的旷世禁忌之恋,是伦理的禁锢,还是突破世俗的相爱?性与爱,亲与情,他和她,家庭与社会。命运齿轮的背后,真相到底是什么……]
岁淮心口渐渐起伏。
手机屏幕摁灭,重回黑暗,整个人也被罩在影院的黯淡光线中,岁淮却没有丝毫安全感。
她那不见天光的心思,在这一刻,好像暴露在了人群中,无所遁形。
一段高昂激扬的音乐声起,有唢吶的急切,有钢琴的抒情,有不断加快节奏的鼓点,随着配乐,屏幕中的男女主和台下的观众席都变得紧张刺激,隐秘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