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智性恋(118)

没来由的增添了无穷无尽的屈辱感。

所以，向羚别过脸，只看程梦真：“谢谢你给我的脸做了模糊处理。”

她笑了笑，“如果另外一个女生也在，只要她没那么不正常，肯定也会像我一样感谢你。”

匆匆告别，向羚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

从头到尾，程梦真只能在最后说一声“不用谢”，因为江煊说的是实话。

他只是太过轻描淡写，冷漠到和他对话像是触碰一块不会有分毫动容的冰块，会被寒气刺伤，所以就连最简单的叙述都增加了拷问的意味。

而某种程度，程梦真在跟向羚闲聊的过程中有意忽略了自己身上已然麻痹的创口。

“Raye，你没有干扰我的生活。”

程梦真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直观地感受到江煊的区别对待。

毕竟在现实生活中，那样大的一块冰，难道一秒内就能融化成如此柔顺温暖的水流？

他对她微笑，就像平时他们相处的那样，“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因为你没有需要感到抱歉的事。”

“我真的很想当面谢谢你……Raye，你维护了你的‘好朋友’。”

他轻声呢喃着赞美之语，带着循循善诱的耐心，“你是勇者啊。”

忽然间，程梦真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颊处漫去。

“哈哈……是吗……我是‘勇者’……”简直充血到刺挠，刺挠到程梦真浑身不自在，“大佬，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中二的一面……”

她的脸，顷刻间成了一片“玫瑰海”。

眼下的气氛太过怪异：他笑而不语，她手足无措，为怎么化解焦躁成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甚至不是饭点，就连喝杯下午茶的时间节点都未到。程梦真在脑海里抓耳挠腮，从未比现在更觉得自己不擅长富有目的感的社交方式。

“刚上完课，我就不打扰你了。”

嘴比脑袋先行一步。“等一下！”程梦真叫住他。

江煊应声驻足。

“大佬，校方有没有找你？”她想了想，自己实在玩不来技巧十足的旁敲侧击，不如直白询问，“有没有对你的生活造成影响？”

他微微摇头。

然后，江煊想起宽慰的话语，他本该第一时间托出。“Raye，你放心，顾思伍不会找我们两个的麻烦。”为什么险些忘记，面前这张担忧时会轻轻皱起的圆脸轻而易举让他忘记前来的本意。

碰上顾思伍的现任是巧合，但他按图索骥寻来并不是顺路而为。

“不然，他会一直倒霉到毕业。”

程梦真似懂非懂：“A大竟然不准备看在顾思伍老爸的面子上找我们麻烦吗？”不愧是top级别的学校，在大是大非上还挺公允。

他只是微笑，很笃定，也很确切。

心上松了口气的同时，程梦真不禁嘴角弯起，画出一小段月亮的弧度。

“最近交了新男友吗？”

然后，江煊一句话又把她脆弱的心脏送上万丈高空，跟跳楼机似的。

他难道听到了？怎么这么不巧？

“没有啊，我刚刚不是在跟顾思伍的现女友真人PK吗，所以口嗨了一下。”程梦真做出镇定自若的样子，被逼急了转移话题十分丝滑，“哦对了，大佬我必须要跟你分享一件特别好笑的事，那小作文是顾思伍盗用他女朋友账号写的，是不是特好玩？”

江煊冷静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不知道触碰到她脑内的哪根神经，江煊无奈地看着程梦真笑到缓缓蹲下。

“大佬……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的语气特别黑色幽默……”

“之前没有人这么说过我。”江煊长叹一口气，不过是因为乐见其成，“Raye，你是第一个。”

她猛地站起身来，神情狡黠：“那我还挺荣幸。”

分别时气氛宽松，然而当天夜里，程梦真躺在宿舍的硬床板上失眠了。

不是，她有毛病吧，是没有被夸过吗？为什么要因为江煊一句话脸红？

既不是在缺乏爱的家庭长大，别人一两句好话就能骗走的类型；也不缺少情绪价值，无论假意奉承还是真心钦佩的话语从不缺席。

为什么她要不好意思？程梦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下，清醒一点。

坐车前往Maria's Kiss的路上，程梦真还在思考这件事。莫名其妙闹了个红脸，让追求清清白白的她大受打击，同时想不明白。

站在地下室的入口，她走一步停一步，忽然紧张起来：万一江煊今天不忙，已经抵达地下室该怎么办？

结果，陈诗如的声音平地起惊雷。

“陈峻帆，你是不是猪脑子？江煊哪里是对我有意思，他暗恋Raye！”

真实的感情

什么？陈峻帆认为江煊喜欢陈诗如？

早知道他的领悟能力如此感人，没想到会这么雷人。程梦真甚至在门外仔细思考一番，翻来覆去地想，根本没发现两人有什么称得上“微妙”的接触。

对比之下，她为了让江煊融入Remedy的“友好行为”愈发不清不楚。

门内，陈峻帆比她更吃惊。

“什么？学长喜欢Raye？难怪他对你那么不感冒……”

陈诗如被他气到差点笑出声：“学长为什么要对我感冒，不是谁都像你一样。”

人生气容易口不择言，话刚说完她终于觉察出不对劲，陷入沉默。

没人能笑着走出Maria's Kiss的地下室。

程梦真咳嗽了一声，推开门。“不好意思，昨晚一点没睡着。下午紧急抢救了一下睡眠，差点没醒过来。”

陈峻帆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显然因为刚吃完新鲜的瓜难以面对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