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嘉鱼恋锦渊(105)
他可不管一院子的丫鬟仆妇,腻腻歪歪贴在她身上:“还不都是那个林澜!我明儿就去请媒婆来给她说亲。”
林渊见他眼神幽怨,不由得好笑:“你可省省吧。”
池野推推拉拉哄着她进了书房,关上门按在椅子上就亲。
林澜帮她涂的口脂,都被他吃干抹净,领口也敞开大半,风光乍泄,她气喘吁吁推他:“大白天的,你老实些。”
从前高冷如冰的人,而今就像是色魔附体一般,逮到机会就腻在她身上,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池野怏怏抱住她:“母亲拿庚帖请人看了日子,就定在四月二十二。只是皇上他总躲着我,不直言此事。我怕到时候又生出什么变故来,必须当面鼓对面锣说清楚,我才踏实。”
林渊宽慰他道:“那倒是也不急……”
他呼啦一下坐起来:“急,就你不急,每天和妹妹在一起谈笑风生,压根儿不管我死活。”
林渊还要说话时,已经被他堵住唇,身子悠悠向后仰去,她竭力撑着椅背,如风中起舞的柳枝。
“你别胡闹,万一有孩子了怎么办?”她俏脸绯红。
池野愣住:“不能来得这么容易吧?”
林渊拉下脸来:“好哇你,不想负责是吧?”
他连忙抱住她:“不是,你也替我想想,一个无需照顾生活起居的妹妹,已经让你整整一个月不理我了,还担得住再来个孩子么?我岂不是更无立足之地了。”
他又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再说,有了孩子,那个……多有不便嘛!咱们不要那碍事虫!”
林渊追着他打:“池若鱼,你还要不要脸?”
如胶似漆
落日熔金,赤红璀璨,映得有情人的笑脸,分外柔情。一个追一个躲,两人在房间里又笑又闹,惊起檐下鸟雀啾啾而鸣。
池野跌在椅子上,一把将她捞在怀里,说道:“你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咱俩连头带尾才认识一年,一起经历的赏心乐事本就没多少。倘或这时来个小家伙,父爱母爱的天性被激发,定然会昏头昏脑绕着孩子转的。从十八到八十,全都充斥着儿孙,留给咱们自己的时间有多少呢?”
林渊靠在他肩头,笑道:“好像有那么点子歪理,那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你看,咱们若是拖延到二十五岁左右再生孩子,这期间足足有七年时间,进可造福黎民百姓,退可游山玩水,能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到那时再生孩子,亦能沉下心来抚育了,岂不是两全法?”
左右屋子里只他两人,什么话都可敞开了谈。林渊见他说得纵情,亦有些兴奋:“正是这话,我原先总疑惑不解,为何水灵灵的姑娘们到了婚姻里,整日都在为鸡毛蒜皮的事情钻死胡同,变了个人似的。经过上次制作药包,我才发现,但凡她们可以从家务事里抽身一阵子,做些别的事情,她们也如男子一样,是极欢喜,极有成就感的。”
池野不住地点头,林渊又道:“我那时就想,或可将女子中有技艺之人集中起来,譬如孙仙姑擅长医术,我可以做木雕,澜儿懂香料……教给那些想学的人,让她们亦有生存之道。如此一来,缺钱的得了钱,无聊的有了消遣,该多么好。”
她话音刚落,池野便喝了一声好,他拊掌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人一辈子原就该丰富多彩。我不愿太子娶你,唯恐你失去自由,到头来我却将你困在深宅大院和鸡零狗碎里,那才真真是负了你。”
林渊笑道:“照这样说,干脆也不用成亲了,到二十五打算生孩子的时候再结婚,岂不是更少了一层束缚?”
池野当即变了脸,断然否决:“不行!人家先贤都说了,先成家后立业。我若是不成家,断断立不了业。”
林渊伸手在脸上一耙:“说理说不过我,就端出先贤来,羞也不羞?”
“真个的,你没听人说过,家中无妻,犹如房屋无梁,那还了得?”池野一面说着,一面拢着她的腰身,贴上来。
“你说得轻巧,又要成亲,又要自由。设若结了婚,一两年间没有孩子倒也罢了,拖上五六年,别人的唾沫都要将我淹死了。”
池野一拍胸膛:“不要紧,到时候就说是我的问题!”
林渊忍俊不禁,笑弯了腰。
池野是脱口而出的话,见她笑不可抑,一思量方知是自己说岔了,也就忍不住笑起来。
林渊被他从身后抱着,只觉踏实又安心。她笑了一阵,抚摸着他袖口上的竹节。一缕发丝落在脸颊旁,他伸手替她拂开,两人相视微笑,眼神里似要滴出蜜来。
他忍不住低头含住她柔软饱满的唇,直到气息不匀,才恋恋不舍放开:“阿渊,我们到人间游历一遭不容易。你从前吃了许多苦,担负着本不属于你的重担。我呢,没遇到你时,满心满眼都是忠义二字,都甚少为自己活过。往后别人如何评判,由得他们去,咱们自个儿高兴才是最要紧的。”
林渊伸出手指,一点点描摹池野的五官。经过这些日子休养,总算是长了些肉,脸庞饱满起来,愈发显得美如冠玉。
这么好的青年才俊,是她的了,怎么想怎么高兴。
“池野,给我滚出来!”
伴着一声怒斥,书房门开了。陶夫人立在门口虎着脸,一见屋内情形,捂着脸转身就走:“我啥也没看见,啥事儿没有,你们继续,我走了。”
走出几步想想不对,又折回身来,一手捂着脸,一手将门关上,慌慌张张择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