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夫人是我爱豆(68)

江澈站在原地，刚刚回过神来，他并没有被李微久要跳白纻舞震惊成其他人的样子，但“白纻舞”这三个字已经足够让他心神缥缈。

盯着这句看起来很平常的诗，叶烨断定今日恒娘定是做了些什么，但似乎一切又都解释的通。

他虽怀疑，但也想不通其中原由，这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乐骤起，众人看向奏乐的方向，台上无人。

转而一袭白衣从上轻盈落在台上，萧声清凉，节奏明快。没有寻常舞蹈的柔美，她让人想起了雪，就像漫天的雪花，灵动却清冷。

虽然动作皆是寻常舞姿的动作，但保持着一种与地面若即若离的状态，一举一动都清冷至极，不屑于去和看者交流。她蒙着头纱，看不清神情与容颜，但从未停止向人们传达她的冷淡，甚至是孤傲。

江澈的小厮心里一惊，看向江澈。

江澈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李微久，眼前的舞姿已渐渐与记忆中融为一体，并非完全吻合，但那种熟悉感却是前所未有的。

心未定，舞已停。

李微久刚下来，便有许些人对其进行吹捧，她恢复了作为微久郡主应有的姿态，一一回应。

她的目光扫过，又返回凝聚到了叶烨身上。

“大人可满意？不过听说尊夫人才艺出众，想必微久的区区小技是入不了大人之眼了。”李微久打趣般说道，让人感觉是在开玩笑，大家也都善意地笑应。

“郡主之姿，世间无二。”叶烨微笑，心里却如针扎。

现如今她同他说的每一句话，对他而言都是折磨。

李微久换回原来的衣裳，出门一眼便看见了江澈倚在长廊的栏杆上。

这地方空无一人，显然江澈是特地等在这里的。

“江公子的游戏不错，不过似乎我不太适合参与。”李微久自嘲地开玩笑。

“怎么会，郡主的白纻舞惊为天人。”江澈眼神波动，但神情平静。

李微久坐到他对面的栏杆上。

“我平时的确少有跳舞弹琴，但也幸而曾经擅长过，尽管过了许多年也并未完全忘记。”

“郡主曾经？”

“对，曾经，”李微久不在乎地笑笑，“也许不可思议，但我最开始的时候很是喜欢这些事，后来发生了些事，便逐渐放弃了。况且——”

“十一二岁的时候，我曾被抓进过烟花柳巷之处。那时还真是年少轻狂，本来早就有机会逃出去，但为了报复，我留在那里了好一段。”

“我被抓进去后，不哭不闹，反而说我很乐意同她们合作，毕竟在那里至少不会饿死。但条件是她们必须按我的意愿来对我的形象进行吹捧，按我的计划来进行，在我的名声聚集起来之前我不会见人。

当时我长相不错，条件也都很好，他们便答应了。所以我就忽悠着她们按我的计划进行，还有最好的师傅教舞蹈琴艺。所以，今天我不至于下不来台。”

她笑着说完，看到江澈的神情已有些古怪。

“然后呢？”江澈问。

“然后？你是指当年？”

江澈默认。

“当时我把自己打制成了一个绝世佳人，有容貌，有才华，而且从未在众人前露面，只有一次远远地蒙着面纱跳了支舞。

就这样人们已经被我吊足了胃口，我放话说我第一次只会见一个人，并定了一个吓人的价格。

而我就在要见面的前一天打伤人逃走了，因为我知道，出的起这个价格的人一定是显贵，而我的逃走一定会给我要报复的人惹上大麻烦。”

“江公子，我之前可是从来没和别人提起过这件事。你该不会去官府告发我吧？”李微久笑盈盈地看着江澈。

江澈眼神闪烁：“那姑娘可还记得当年那个出高价的人么？”

李微久表情迷惑，隐有不可思议。

“大约十年前，我倾慕上了一位我不认识的姑娘。

我想要见她，于是不惜花了重金。可就在我满心喜悦明天就可以见到她时，传来消息说她逃跑了。

我当时非常生气，认为她受了虐待，把那个地方狠狠整治了一番，同时也不停地寻找她。

一年、两年、五年，家人看不下去我那样，硬是给我娶了妻，但很不幸，没过两年她便病逝了。

十年过去了，我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江……江公子，”李微久满面惊讶，有些迟疑，“我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你会对她这么念念不忘。”

“郡主，你可不可以……”

江澈被打断：“江澈，我不是她。她是当年的我捏造出的，如果你和我接触，也会发现我不是你心目中她的样子。”

江澈苦笑。

两人无言，沉默相对。

“新娘子的兄长，你该回去了。”李微久轻轻开口。

江澈点点头，转身要走。

忽地李微久又开口：“或许，如果你愿意给报酬，我可以尽力去扮演一天她。”

江澈被逗笑：“什么报酬？可以请动微久郡主？”

恒娘微笑：“两千三百二十六两八文。”

江澈恍惚，想起十多年前的一个场景：同窗的李二呼天喊地地、跑来，说要两千三百二十六两八文，这是妖精吧！

“好！”江澈笑迎上恒娘的目光，然后转身离去。

——

李微久走在这条很长很长的长廊上，面色冷淡，笑容全无。

其实她本没必要闹这一出的，精心设计，跳出白纻舞，引出前尘往事，只为接近江澈。

在当初得知叶烨大婚的消息后，她便将江家打探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