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冰予我[花滑](26)
可惜冉森没能找到那一场的录屏,但一场节目又不是只滑一次,她把其他场次的看了很多遍。
《歌剧魅影》本来就是她喜欢且练习过的曲目,所以,这次只是放了个简单的前奏,冉森就能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
不过... ...为什么要放音乐?
她想法很快,转瞬间就激动了起来,同时,穿着训练服站在冰上的少年动了。
合着音乐的节拍,他宛如一只自由的幽灵,空灵而丝滑的,从中间瞬间飘到了边缘。
这个步伐冉森也会,是基础步伐,但不得不承认,裴予肃做的就是很有味道。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很快,冉森就根本没有心去分辨那些她本来就没记得太熟的步法、旋转和跳跃,只一心跟着裴予肃渲染出的情感,沉浸在那个悲伤又华丽的世界。
说来也奇怪,明明冰上的少年只是穿着单纯的训练服,也没有做任何的装饰,甚至因为离得远,冉森都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在他开始表演以后,只轻易的抬手投足,却能轻易的把这场表演的诡丽和飘渺清晰地传递出来。
在他踩着音乐的重音起跳时,他好像就真的变成了那一抹影子,在教堂的角落里飘荡。
一个短节目并不长,裴予肃这个曲子仅仅两份三十多秒,很快他就完成了最后一个旋转,优雅地立在了冰面上,对着录像机的和教练的方向分别行礼。
无论是在什么场合,他都很尊重自己的表演。
这是蓦然浮现在冉森心里的想法。
她忍不住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这是刚刚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才流的,也多少看明白了一点裴予肃的曲线救国。
他的确不懂爱情,但这个曲子,也可以扬长避短。
他用来救国的情绪是华丽、诡异,和哀伤。
这些都是裴予肃十分擅长且真的能完美表达出来的情绪,他也就靠着这三板斧一次又一次把这个节目精益求精,也让这个曲子成了他第一个上场,第一个clean的节目。
如果他真的还能留在花滑赛场上的话,这个短节目也是要跟着他一起升组的。当然,到时候会再次编排。
如果... ...还有那个机会的话。
裴予肃看着自己冰面上的旋转轨迹——不出意外的又偏轴了——忍不住皱了皱眉,有点沮丧。
跳跃落地的时候也还是有一个不稳,这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配置。
实在是,差太多了。
这个事实让裴予肃不免有点急躁,他抬手搓了两下脸,调整了一下心态,才往自己教练那边滑了过去。
“裴予肃!”
一个小小的,但单听就足以听出情绪的声音闯入了裴予肃的耳膜,他稍稍一愣,顺着声音往下一看。
就在他正笑眯眯竖大拇指的教练的身侧,在挡板边上,冉森正不知道以什么姿势猫在了那里,反正是只小心翼翼地露出了两个手指尖和一对亮晶晶的眼睛,正专注的看着他。
“你好厉害!”冉森的脑门顺着眼尾都是红彤彤一片,激动地似乎都有些语无伦次。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再次无比认真地强调了一遍。
“真的,裴予肃。你真的超级厉害。”
这还是她第一次无比直率地表露出自己的崇拜和钦佩。
国人本就不擅长热烈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十三四岁的少年更都是好面子的时候,哪怕心里惊叹也会在面上保持着适当的收敛。
但一整场节目的效果和单纯的训练决不一样。
这还是冉森第一次看到正经的,完整的花滑节目,她觉得... ...值得。
裴予肃的这个节目,值得她再怎么崇拜,都不为过。
生病和学习
“好啦,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教练端着保温杯,笑眯眯地揉了揉裴予肃的脑袋瓜。
“好啦,笑一笑?已经很不错啦,你也知道发育关么,你能保证以前的跳跃和旋转没丢的太离谱已经很好了,而且这个配置已经不算低了,就算放到青年组,也是二线男单奔一线的边,你虽然没clean,但已经没有原则性的扣分点了。”
“但是不够。”裴予肃用毛巾擦了擦脑袋,还没等教练继续劝说,就一把扯下毛巾,露出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没关系,我感觉我可以的。”他扒拉手指头算了一下。“我最近已经没有之前发育的那么快了,而且最近的增肌也有效果,刚刚跳跃的时候我好像也找到了一点新练习的跳跃的感觉,我感觉我们应该商量着调整一点训练计划... ...”
他的教练手里捧着个小本本,点头如捣蒜,心里激动地一颤一颤。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裴予肃的状态... ...终于算是调整过来了。
裴予肃可是他一手带大的,这孩子前一阵的心态,多少是出现问题了。
说什么担心他转去双人滑是开玩笑,担心他退役、甚至心态崩塌,才是真格的。
裴予肃的大心脏可是他之前拿牌子的一大利器,甚至国际赛场上都有人知道这个小将,最稳定的就是发挥和心态。
无论他是抽到了第一位,还是抽到了欧美太子的后面一位,他的表现都稳定的仿佛没有情感的机器人。
但发育关,到底是让他也有点崩了。
教练之前一直在和队里的医生商量该怎么办,忧心忡忡的仿佛天要塌了,心理调整的计划都列出去十多个版本了,但到最后也没商量出个章法。
还好,最后还是靠孩子自己挺过来了。
... ...
裴予肃知道,他不仅仅是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