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冰予我[花滑](39)
裴小鱼这节课都多花了几分钟才成功集中精力认真听讲,然后快下课的时候就又被分散了注意力,只等着一下课,就抓着他的好同桌逼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次冉森倒是没有多钓。
“确实是还有个类似的事情。”冉森摊了摊手。“不瞒你说,我其实还会小提琴。”
那是长大一点之后的事情了,她的母亲一直执着于想把她培养成一个淑女,本来以为学舞蹈能中和一点练武的气质,没想到有些事情可能是刻在骨头里的。
无论舞蹈跳的多好也没法改——没看她给裴予肃说以前的事情的时候,几乎都没怎么提过舞蹈?
其实她舞跳的也好,荣誉拿的也没比自由搏击少多少。
但就是没说,不是不想说,只是下意识忽略了。
差不多她五岁多,马上六岁的时候,冉森的妈妈终于坐不住了,硬是给自家姑娘又安排上了一个小提琴,试图用这个优雅的乐器把姑娘的气质掰过来一点。
最后成没成功有待商榷,但冉森倒是也喜欢上小提琴了。
“没,其实我在小提琴上的天赋倒是还真的不算出众。”冉森摸着下巴,回忆着以前。“至少每次小提琴比赛,都是我需要付出最多精力去准备的,但是我很喜欢小提琴,所以倒是也不觉得累了。”
“我也喜欢小提琴。”裴予肃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可惜我不会乐器,什么乐器都不会。而且我耳朵不太好使。”
不是说聋,而是乐音。
他分辨不出来乐音——俗称听音很差,如果单独弹一个音问他是啥,他还能勉强分出了,但凡是个和弦,他准懵。
好在老天爷不至于把一个人的所有门窗都关死,他虽然听音差,但节奏感真的巨强。
这也方便了他的比赛,让他可以在每一场节目里,都掐着漂亮的重音完成每一个既定的动作,给人视觉和听觉上的双重享受。
“唔... ...练练乐器有助于你的听音提升的。”冉森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之前说我天赋不算特别好,也是因为我没有绝对音感。”
“我在这方面的确就是个听音还不错的普通人类型。”冉森翘了翘凳子腿,对着裴予肃笑。“但是多练多听的确有助于耳力的提升哦。”
“再说了。”她摊了摊手。“反正都是兴趣爱好,也不能都以天赋为导向吧?”
反复曲折
也是这以后,裴予肃就懵懵懂懂地有了一个:自己的同桌似乎很能说歪理的印象。
当然,这也是在以后他一次又一次和冉森的交流之中才提取出来的真理,目前,他还并能完全勘破这一本质。
他只能迷迷糊糊地点头,觉得,哇,我同桌好厉害,她说的好有道理哦!
一直到他开始在心里打腹稿了他才发现哪儿不太对劲——冉森确实可以不以天赋为导向,他不行啊!
他一定要坚持花滑的原因不就是他天赋出众吗!他要是天赋一般,或者早早就能触碰到天赋上限的话,他还坚持这干啥啊。
他坚持,不就是因为他感觉自己真的能挑起来这个大旗,他也应该挑起来这个大旗吗。
算了算了。裴予肃打了个哆嗦,决定以后决不能轻而易举相信同桌,而应该无论同桌说什么,都先在心里琢磨两遍再看对不对劲。
“你一定要坚定。”冉森手里捧着一罐牛奶,裴予肃手里也有一罐一样的。
她的眼前放着一套化学卷子,裴予肃眼前的是英语。
“说句不好听的,是退役,还是继续滑,影响最大的,其实还是你自己而已。”冉森手里的黑笔在指尖上下翻飞,好像一个缺失了一半的鱼尾。“无论是我们也好,你父母也好,我们的建议,也只能是建议,哪怕我们的出发点是为你好。”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个决定,你一定要坚定。”
“运动员的同桌可以是个懒鬼,运动员的父母也可以因为疼爱孩子而犹豫反复,但运动员必须坚定,一往无前。”
虽然有点中二,但他们也正好是中二的最好年龄。
裴予肃当时就直言,让不用担心,在坚定这件事情上,他从未改变过。
或许可能有人认为,当一个花滑运动员性价比不高,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看着性价比做事情的。
这世界上,总要有一些执着的“傻子”。
当然了,裴予肃也是这样一个傻子。
他热爱着花滑,热爱着那种在赛场上挑战自我,热爱一次又一次冲击极限,再跳上领奖台,听着国歌,看着国旗冉冉升起的感觉。
更何况... ...虽然也有恶心的人,但大部分,也还不错。
裴予肃趴在桌子上,一边看着英语,脑海里一边闪过了几个人的身影。
碍于他过于沉稳平静的性格,他其实不算一个特别朋友满天下的人,哪怕他经常和同一波人参加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比赛,但他往往也都是那个捧着保温杯坐在角落里,看着其他人打闹嬉笑的角色。
但饶是如此,他也很期待和那些熟悉面孔的相见。
哪怕表面只是点头之交,哪怕彼此之间可能都没说过太多的话,哪怕他们都是对手,但只要在比赛场,在等分间看到彼此的脸,会心一笑之后,都会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
裴予肃莫名吸了吸鼻子,心里的念头更加坚定,也完整了一点。
既然是要沟通,他也一定会拿出最认真的态度,和他的父母好好沟通。争取这一次解决所有后顾之忧。
他相信冉森,也相信他的父母,所以,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让父母变成自己最坚固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