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冰予我[花滑](58)
裴予肃还是那身薄薄的校服,从单元楼走出来的时候,脚步下意识停顿了一下。
虽然他早就接受、甚至习惯了冉森已经不住在这里的事实,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去上学的时候总是会这样顿一下。
可能是因为,他还是选择留在了自己的那个学校吧。
也不是别的,这个学校各方面条件也都很好,而且给的钱多。
高中不属于义务教育阶段,抢生源和分班这两件事就都提到了明面上。
连安最后擦边还是和裴予肃进了同一个班,小胖目前正处于刚转换环境的踌躇满志状态,班长这次和他们不是一个班了,但也很近,隔壁班。没准以后分文理了还有机会一起。
只是... ...裴予肃又是一个人坐了。
按理说,应该是按照成绩排的,前一百名对半劈,一个班级一半,但总有这样那样的特例,于是他们班又成了单数,他又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那个多出来的一个。
他还把这件事发给了自己的同桌,试图卖惨。原本总是秒回的同桌隔了好久才回,一个冰冷的表情包,摸摸头。
好冰冷,虽然是只小猫咪,但他又摸不到。
裴予肃按了按心脏,感觉自己这个新鲜出炉的高一男生实在是被伤害的很深,于是在桌子上稍稍趴了一下。
也得亏了他数学好,胆敢在数学课上走神。
另一边的冉森在上语文课,上课铃刚响过两声,她“砰”地一下,把手机甩进书桌堂。
他们高中是不管带不带手机的,但冉森绝不会让手机打扰自己的学习进度。
尤其是在这种时刻。
她的姨妈对她很好——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冉森是一个边界感极强的人,再次更换的环境,和与之前相比完全高压的家庭,到底是让冉森的状态受了影响。
她本来就懂事儿,现在更是思虑周全,这样的孩子,不可避免地会给自己身上增加很多想法过多,思虑过重的担子。
冉森自己也知道,她也在努力调节了。也好在她本身成绩足够好,这才没有堕了她全市第六的威名。
实话实说,这里排外吗?不可能不存在的,但真的还好。
至少冉森看来还好,她完全应对得来。如果真要数她在哪个学校付出的心力最多,其实还是她最开始的初中呢。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冉森的嘴角闪过一丝有点僵硬的笑意,她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来眼今天的题目,终于开始光明正大的走神。
她原来在老家里的初中,其实是他们那最乱的高中。
最出名的是一个顺口溜,“实验情场,逸夫战场。”
他们就是那个战场。
生源构成极其复杂,她偏偏还是那个各方面都出头的鸟。
她和班主任的孩子在同一个班,却因为实力碾压当了班长,可一个班长竟然被全班带着孤立过,出什么事儿先挨骂的总是她,有什么活先安排的还是她。
老师还只会冠冕堂皇的说漂亮话——那还是后来冉森才分析出来不对劲的,刚入学的她只是默默吃了不知道多少个暗亏,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甚至还被造了父母的谣言,每次想到这点冉森都恨不得回去把那人一把掐死,可惜当时她还是被保护的太好,遇到事情就完全懵了,只知道自证,不知道反杀。
所有的恶意最后还被定义为开玩笑,如果不是冉森自己心大,又靠着实力撕开一条血路,从被架空的汉献帝变成前呼后拥的老大,她都不敢想自己得活的多憋屈。
自这以后,冉森就更加坚定地认为,只要自身足够强大,那么,万事皆可应难而解。
冉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偏激,她只知道,这样有用。
记得给我扔娃娃
其实,就算再放到十年后,或者更多年后,让冉森自己来回顾评判这段的心路历程,她恐怕自己也是说不出来,她的想法是对还是错。
或许这世界上的对错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含义,这个想法支撑着当时的她走下来了,最后也成功了,那么就是对的。
但这种成功可复制性可能不高,如果放在生科里,可能都达不到药企所想要的行业标准。
好在人生只是人生,她也只需要活好自己的,这个世界上变量那么多,何必纠结一个对错。
说远了,现在的冉森只是一个中二期还没有完全过去的少女而已,她虽然长得好看了点,成绩好了点,但整个北京城这样的人简直一抓一大把,实在称不上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硬要说哪里不太一样的话,可能就是她认识今年备受瞩目的花滑男单小将,裴予肃而已。
她甚至和裴予肃关系很好,更有甚者,还接了个活。
裴予肃希望她能研究研究,把之前他们两个合作过的《瑶族舞曲》再好好整理一下,最后弄个谱出来。
如果会编曲就更好了,不过当然了,不强求。
不过裴予肃当时完全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的,和他最开始,邀请冉森去试着合乐的心态一样。
结果也一样,简单的编曲,冉森还真会。
她参加过很多专业非专业的小提琴比赛,却也考过钢琴的考级。
中央音乐学院的业余考级,也是需要考乐理的。
但也只会简单的和手动编曲,她没钱,没有电脑没有设备,没有软件。
不过意外的,她很有天赋。
虽然慢了点,裴予肃拿到作品的时候,距离他正式站到分站赛的赛场上,只有一周了。
“得亏了是表演滑的曲目啊... ...”裴予肃捏着新鲜出炉的谱子,一边听着冉森自己演奏录制出来的粗剪版本,感觉自己运气爆棚,是真的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