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它总有预谋(110)
7月5日,01:27。
离8月17日,还有一个月十二天。
也就是说,离他准备好的求婚的日子还有一个月十二天。是的,他早就想好了,要在沈菁生日这天,向她求婚。
所以,他是做了个美梦吗?
梦到了他为沈菁戴上戒指,还有皇冠。
想到抽屉里码的整齐的照片,谢殊均抬起胳膊搭在眼睛上。真的有梦会这么详细吗?连那些布景、细微的装饰,都清楚明了,处处符合他的想法。
太过真实了,真实完整的不像是个梦。
而且,过于急促沉闷的心跳,以及额头的薄汗,都在告诉他,这个梦给他带来的惊慌和恐惧。
如果是个梦,关于他和沈菁的求婚,那必然是个美梦才对,十年心愿成真,如何不幸福,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心生恐惧呢?
那么,如果这不是梦呢?如果这是一段记忆呢?
一段还没发生过的、属于未来的记忆……想到这里,他心跳如擂鼓般,咚咚、咚咚。
想要抱抱沈菁,谢殊均喃喃:“不行,菁菁在睡觉,不能吓到她。”他停顿了下,声音微不可闻:“还不能去问答案……”
他知道,沈菁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她不能说。
不能再多想了,他得上夜班呢,谢殊均告诫自己不要去想。
这件事,不能着急……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秘密背后需要保持理智和冷静。
谢殊均重新闭上眼睛,世界与刚才的黑暗毫无差别。
那种不安如影随形,从那个梦醒之时起再没消失过,或者说,早从沈菁“梦醒”时起,就一直存在。
谢殊均醒来后在床上静坐了会儿,窗帘拉得很严实,外面的光是一点儿没透进来。
一看时间却是两点了,这个点儿,睡午觉的都该起了。
俯身打开灯,也不去拉窗帘,也不管打开的灯,谢殊均穿上拖鞋径直往外走。
屋子很安静,静到他不可思议地能听到细碎的声音。
“朝阳,你说这样好看还是刚刚那样好看?”沈菁正在画画,纠结得不行。
朝阳是一点儿都不想理她,但还是认真比较着两个的不同,思考片刻:“现在这个吧,感觉更鲜艳一点儿。”
沈菁果断擦了:“好勒,那我画回刚刚那样。”
朝阳咬牙切齿:“你以后不要问我。”反正每次都跟它唱反调。
“这话说的,朝阳,莫生气莫生气,你的建议其实很有建设性的。”沈菁一本正经告诉它,“你看,你每次都帮我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
拳头硬了……
谢殊均无声地退了两步,侧身悄然无息地合上门,垂眸等的这几秒眸色深沉,暗潮翻涌,才重新按下门把手:“菁菁,菁菁……”
满心愤愤的朝阳抬头望去,恰见谢殊均转身往这边走。
而一旁的沈菁已经飞快爬起来,朝他跑过去:“在在在,我在这。”
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抱住她投入怀里的身子,脚退了半步稳住她带过来的力道。他神色如常,全然不是刚刚的模样,低头看着她:“在干嘛呢,叫你也不说话?”
“咦,你喊我了的吗,我没听到啊。”沈菁诧异道。
谢殊均两手掐在她腰侧,朝上一托便将她整个人举起来:“没关系,反正我一下子就找到你了。”
沈菁轻笑,两条细腿儿条件反射地圈上他的腰,环住他脖子的手收紧:“我给你留了饭,在锅里。”
一只手臂托住她的臀部,谢殊均在她唇上吻了下,低低“嗯”了一声,也不放她下来,就这样抱着她往厨房走。
沈菁坐在他侧边,撑着下巴盯着他。一口丸子又伸到嘴前,她下意识就咬住,随机反应过来:“哎呀,你别给我喂了,我吃了的。”
可是每次你都会想也不想张嘴咬住,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又属实可爱。
谢殊均没反驳她,只是另只手端起盛汤的碗举到她嘴边,哄道:“好,不喂了,乖,再喝口汤。”
“……”
两人对视了几秒,最后还是沈菁败下阵,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你要这样,就自己坐这吃了啊。”
谢殊均自己也喝了口,放下碗:“好,真不喂了,你坐这陪我。”
看人吃饭是件很无聊的事,但是光坐着陪谢殊均吃饭,她可以。甚至连洗碗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让她上手,就乖乖站在旁边扯着他衣角。
水哗哗地冲下来,温热的水与夏天有些不适,却能洗干净碗筷上的油污。
“菁菁,我们去搬东西吧,跟我回家了好不好?”
谢殊均看着手上的碗筷,清洗的动作不停,而沈菁盯着他的侧脸。
一时间,气氛安静下来,只有水流声和碗筷碰击的声音。
沈菁不说话,他也不着急,只是按部就班地收拾好厨房。擦干水上的水,转而拉住她仍旧扯着他衣角没松开的手。
许是捏了太久,衣服变得皱皱巴巴,谢殊均随手扯了下,也没在意,牵着她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去。
“不想?”
沈菁抿抿唇,还是老实摇摇头:“不是。”
两人面对面,腿挨着腿,见她这副小模样,谢殊均摸摸她的头:“那是不高兴?”
瘪瘪嘴,抬头瞟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你变了,你越来越敷衍了,你现在不求婚就想同居就算了,还越来越随便了!”这话是越说越委屈,最后抬眼瞪他。
完全没发现自己言语里的漏洞,或者说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但谢殊均已经不是一无所知的谢殊均了。
他什么都没说,丝毫异样都没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