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界第一恋爱脑(35)
她没明白易乾为什么生气,双手环膝仔细思量。
难道姓尤的伪装成姜家儿女,实际身份确是左家的私生女。毕竟谁会让亲女儿去做高危卧底。
难道尤应怀会受伤嘛?
这个人不像会为别人舍生入死的样子。
应该没可能烧死在船上吧。救人劫狱的事,一般会准备后路。
跟着尤姐的日子多姿多彩,已经见过两个男人失魂落魄。王府奴婢在山洞里的眸色晦暗且混乱,左煜尧似乎很有钱,像贵公子,穿的衣服都花枝招展,求偶孔雀似得。
就是人太暴躁,张牙舞爪,太狰狞。
没之前那个安静讨喜。
若蓉捏着左煜尧手腕,上面有割腕排毒血的痕迹,绑着雪白纱布,可惜没一会儿又要被润成红黑色。
多么厉害的毒,才需要四肢都放血。全身放血的伤口,粗略计算足有三十余条。
是非之夜,左煜尧做了场梦。
有个身着紫衣金手镯的华美女子,带着特意模仿来的异域风情,在宴席中载歌载舞,肆意谈笑。
但比起喝酒吃肉,她更喜蹲在通黑狗笼外,用手捧着饭食喂里面的野人。
狗笼里的“狗”恨嘛?
仿佛那忍辱偷生的罪是亲身承受过的。
将牙咬碎也觉痛恨。
“被卖去当奴婢可不一定好过哦,虽长相俊美,但发邪。如此特刻薄的人,上回见还是在王府。”紫衣女子长袖遮面佯装哽咽。
他低吼,诅咒,谩骂。
“啊,对,像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最喜欢蛇啦,我带你杀出重围吧。”
她摘发簪,撬锁。夹板白面中乳白色的面虫,似乎死去多时,跺脚踩爆浆也没见动弹。女子将野人扔进小船舱,自己又去到酒池肉林里舞动。
往后几天,左煜尧醒了就干呕,呕完立刻又昏死过去。
若蓉见他逐渐消瘦,脸颊凹陷,总试图拿指尖将其戳醒。在人醒后的短短半柱香里,故意用面纱遮脸,营造神秘莫测的氛围。
“你妹妹是不是姓尤,你们把她卖去鬼谷当杀手啦”若蓉嘴张得老大声音却很细,“她和寡.妇在火海里,没出来。你是在为她死掉伤心吗?”
“别担心天上没在落血,不可能有人的脑袋在天上旋转。这是下雨了。”
左煜尧疲惫地闭眼,眼尾略微湿润。
“她俩大概是牺牲了。”
若蓉感知到他神情中的疑惑,继续道。
然而对方蹙眉表示厌烦,侧头不愿再看人。挤出“哼”的鼻音,极显傲慢。
“我是聪明人,脑子还正常。”若蓉瞧人没搭理她,连忙坦白。就差赤身裸.体表明青白。
“从未与她……牵扯…本无菩萨心,”左煜尧额角青筋直跳,破罐子破摔,“何必讲胡话让人牵挂……拿消遣人当趣味。”
若蓉久久呆愣,用心咂摸这句话。
“但她确实特意来救你的,现在不知在何处,易乾应该也不知道,否则……嗯,他的脾气很稳定。”她不明所以,学着对方磕绊道。
左煜尧用尽所有心气翻白眼。
若蓉沉默片刻,终究放弃朝病患喷吐沫的想法。他应该是伤心的,只是他能忍罢了。男子汉大屁.股,眼泪吞到肚皮里。
很难说这种时候当着外人面,人会抱头痛哭,还是强忍痛苦。
最少五日左煜尧一直沉默着。麻木地跟着众人从水路换乘陆路,坐马车,住客栈,食三菜一汤。
直通京城。
易乾同左煜尧谈过一回话,若蓉躲在木桶阴影里偷听。总结:左家内乱姓左的给祖母打过预防针,现在折返恐遭埋伏。
原本若蓉藏得隐蔽,但易乾颔首离开时还是发现了,她只好高扬嘴角卖笑表忠心。
她总思量,这人什么时候会开始分崩离析,为逝去的私生女妹妹哭泣,划下一两滴悔恨的泪也好。等啊等。
终于有一天,左煜尧抱着房中的柴火堆痛哭流涕。
那天几乎所有人都在场。
他那旷世的哭声,甚至让若蓉暂停干饭,投以安慰的目光。
023
到京都的第二个月。
京城这只巨兽吞掉她七情六欲,偏僻街道烟尘弥漫,相貌普通的尸体横七竖八,足有五六具。
断肢断臂切割平整,半空中挂着串串血珠,寡.妇遮住口鼻,把银线丝从衔接物撤下。
尤应怀弓腰咳嗽,烟雾是尸体临死时发散的,内有毒素。寡.妇抿紧双唇,拚命示意她先行离开。
但她们已惹怒彻查宵禁的金吾卫。
两人各自逃窜,街边屋檐有黑影一闪而过。
“尤姐……”易乾将尤应怀推进暗处的视野盲区,可他连头都无法侧半分,脖颈架着弯刀。
暴虐的苗头冲过尤应怀四肢百骸,可人却将其生硬压制,唯空洞瞳孔能窥见一斑。在对方试图移动时,刀刃再次挪进半毫,无可置疑,易乾出现大浮动动作便会喉断身亡。
等金吾卫远去,依旧维持原先的姿势。
她没搞清是因为毒烟导致欲.望膨胀,还是裴卿知那边在作妖。
【快松手刀上有毒,他是易乾啊,您明明经历过相同的剧情。苍天大地,怎么随时随地发癫呢?】
系统一字一句如鼓槌,敲到尤应怀这张人皮鼓面上。冷汗狂冒,手腕却僵死原地,尽显傲慢。
先前飘来个高挑的惨绿罗衣公子,支走了守卫,临走朝似乎朝马厩撇了下眼。
因他带着半截黄金面具,又因尤应怀没多看,只能得出素未平生的结论。简雅气质的人,深受自己钟爱,但那家伙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陌生感与浓重夜色交织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