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心如死灰后(193)
所有的希望全在容诀身上了!!
听到声音,容诀猝然回神,险些忘了他现在并非身处皇宫,眼前的人也不是文武百官,而是大周身在前线抗战的将士。
他是他们的军师,他们为保护他而战,容诀也要对他们负责。
霎时间,容诀大脑飞速运转。
车代来的这批人,以格目森为首,另率的将领和士兵明显是他们逃窜的主力军,这样强势的配置,显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容诀和区区一千精锐能够战胜的。容诀毫不犹豫,当机立断:
“他们的粮草中有一车是面粉和胡椒粉,你们戳破袋子,将其洒出去,迷了他们的眼睛后,我们即刻就跑!!”
“去前线战场!”
格目森既然落败逃窜,那么我军就是占据胜利的一方,只要他能带这一千精锐和大军会合,不愁驱逐不了他们。而且,他放火为信,殷无秽一定已经知道了,或许正在赶来救援的途中。
只要再拖延一会,未必不会没有转机。
“是!”精锐毫不犹豫照做。
欻的一声,锋利剑锋划破麻袋。长剑一挑,面粉和呛人的胡椒粉漫天飞扬,洒的敌军那边到处都是,连马都直打喷嚏不住甩着尾巴。
格目森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粉,眼睛酸辣得厉害,连四周景象都看不太清晰了,兜着马乱转,其他将士同样如此。
我军瞅准时机,拔腿就往前线方向跑。
敌军听到声音,有心想追,奈何眼睛痛地厉害,不停流着眼泪,等重新视物清楚还要一会时间,容诀等人夺命狂奔。
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我军也没想到容诀的战术竟然是逃跑,不过跑地还挺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众人神情激愤高度紧张,一路专挑不适宜马匹骑行的道走,一边开路一边注意后方。
他们一点也不畏惧,反而油然而生出一种膨胀自得的感觉。
中间不停疾跑、连头发都被疾行所带出来的夜风拂向身后的那一位,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厂督主——
东厂的最高首领,现在在指挥他们。
素闻东厂番子手段铁腕,办事落拓,碰到他们出任务连鬼神都要让道,威风凛凛。
众人简直难以想象,他们的首领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现在,他们见到了,那人原来是这样的,合情合理,魄力惊人。明明身体病弱,却仍有让所有人都服从听命于他的本事。
但凡是他在的场合,总能够轻易控场。
将士们想也不想地,一心追随着他。所有将士不禁身临其境地体会了一把东厂番子的感觉。
如果这是他们的首领,他们也甘愿信服,为他效力。
在场的每一位将士都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头牛,有使不完的牛劲儿,哪怕掉头回去和敌军大干一场,说不准也能取得胜利。
他们胸口的情绪一片饱胀。
然后,敌军纵马追上来了。
众将士:“……”
众将士立刻展开了激烈厮杀,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实际战力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们终究不是经过东厂九死一生淬炼出来的东厂番役。
很快,逐渐不敌。
哪怕容诀从旁指导都不管用。
实力是根本原因。
眼见已经有人牺牲,容诀心急如焚。两位营长拼死阻挡,终归是螳臂挡车,我军救援迟迟没有赶到,只能先自救了。
容诀一眯眼睛,抬起手腕,“咻”的一声,一枚钢针从他腕处暗器射出,正中敌军一名将领眉心。鲜血一飙,险些被将领砍杀的营长得救。
而这也暴露了容诀身藏暗器的事实。
第二次,容诀发射暗器,被有所防备的格目森用指夹住,讥笑:“东厂督主也不过如此嘛,暗器只能在暗处使用,暴露出来可就没——”
话音未落,他猛地惨叫一声。
低头一看,自己的两根手指已被剧毒浸染,眨眼间变得黢黑,甚至开始腐蚀,格目森颤抖着手,毫不犹豫一刀砍下那两根手指。
太毒了!大周人果然阴险狡诈。
“杀了他!”格目森目光森寒地下令。如果说,之前想杀了容诀是因为他威胁太大,那么现在,就是纯粹报仇了。
这个人实在可恨,太令人厌恶了。
一瞬之间,车代的目标变成了容诀一个人,连我军精锐都阻挡不住,直接被蛮横扫开,比成人还长的大刀雪亮刀锋倒映在容诀急剧收缩的瞳孔中。
“先生,快躲开!!”
“不要——”
众将士话音未落,目呲欲裂。一匹黑马陡地从林中跃出,踏过无边夜色,穿过硝烟战火。
马上的人身体侧斜,手臂一捞,容诀劲瘦的腰身已然落入来人手里,被他单臂抱到骏马上和他面对面地坐好。
来人赫然是率先策马赶来救人的殷无秽!
容诀的脸正对着他的下颌,呼吸急促。直到现在,他才能真正地放松呼吸一下。殷无秽一手搂紧他,低头温声地:“吓到没有?”
另一只手悍然翻转,一枪挑开了格目森欲杀容诀的长刀。长枪宛如游龙,灵活前绕,枪尖寻到一处豁口,迅猛钻入,再往上疾勾。
刹那间格目森的长刀被殷无秽勾飞出去,深深插入山地的泥沟里,格目森看着这两人的目光恨不得生生把人撕碎了。
殷无秽却并不看他,只低头专注看着容诀。
容诀额头抵着殷无秽的肩膀,身体还是有点发软。虽然他指挥时一直都很镇定,但毕竟在生死线上走了两遭,险些被杀,情绪上一时难以平静。
“嗯。”容诀将身体靠在殷无秽身上,借他支撑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