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心如死灰后(246)
可迎面对上的不是空气,而是殷无秽炽热的怀抱。容诀被他严丝合缝地抱了个满怀,不由地道:“陛下,你怎么……”
话音未落,殷无秽便埋首到他颈间,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容诀敏感的颈侧肌肤上,使得他身体一颤。
而更滚热的,是殷无秽的眼泪。
他竟是,哭了。
殷无秽原是不想哭的,可今日情绪大恸大喜,失而复得,他一下没有忍住,一见容诀就全化作了满腔的委屈,想要尽数宣泄在这个令他死去活来的人身上。
殷无秽什么都不想和他说了,直接从这里开始吻他。
容诀顿时闷哼一声,被青年抵在门板上重重地吮吻脖颈。他抬手按在青年肩膀处,还是要和他说清楚:“……陛下,咱家没走,只是出去透透气,傍晚便回来了。”
殷无秽动作停顿片刻,哭着咬了他一口。
然后继续亲吻。
容诀瞳孔微微涣散,也不知殷无秽听进去了没有,他手指无力攀紧殷无秽的肩,几乎陷入进去。
半晌后,殷无秽才稍微缓过来了一点,他把自己埋进容诀怀中,央着容诀抱他。容诀垂首,无奈收紧了手臂,抱住这个比他还要高大的男人。
这时,殷无秽哽咽地来了句:“孤不信。”
容诀险些被他给气笑了。又是给他亲,又是抱他的,耐心与他解释,结果却换来了殷无秽这样一句话,容诀狠狠剜了青年一眼。可低下头看到青年委屈至极在他怀中垂泪的模样,容诀又不禁心软,于心不忍。
……罢了,这就是命。
他既做不到狠心弃殷无秽于不顾,便只能耐着性子哄他。
容诀轻轻拍着他后背,无声安抚:“你要如何才信?”他人都在这里了,还不够有说服力么。
闻言,殷无秽唰地抬起了泪眼朦胧漆深放光的双眼。
容诀:“……”
原是在这里等着他。罢了,知晓他不过是想黏着自己,容诀也没与他计较,等殷无秽主动说。
然后他就听到了:“孤想要你,可以吗?”
容诀纳闷:“我们不是日日都在一起?”
殷无秽摇头:“不是那样,孤想要一整晚。”
容诀闻言骇然地瞪大了眼,他们明日还要启程回宫,殷无秽这又是要胡闹什么。
殷无秽一见他神色就知容诀误会了,忙道:“不是做一整晚,孤怎么舍得你辛苦。孤只是,想时时刻刻都被你裹挟着,只有这样,孤才有片刻的安全和归属感。”
容诀:“…………”
容诀瞬间头都开始痛了,殷无秽怎么这么——
见他为难,殷无秽登时泪珠一滚,抱着他的腰轻晃,不住保证道:“孤绝不动作,不影响你歇息,可以吗?”
他都哭了,这教容诀怎么拒绝,当一个剥夺别人温暖港湾的恶人么。
可就这么答应他,容诀实在恼羞成怒。
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殷无秽的手背上,容诀朝他翻了个白眼,兀自挣开他怀抱向内室走去。
这是殷无秽的房间,容诀却驾轻就熟地往里走,殷无秽便知他这是答应了,忙喜笑颜开地追了上去。
讨好地问他晚膳想吃什么,今晚他还可以做些点心,给明日容诀带着路上吃。
一想到夜晚即将面临的事情,容诀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使劲支使殷无秽,提前把这口气给顺了。
他愈是麻烦,愈是折腾,殷无秽就愈发喜欢,愈有安全感,恨不能容诀一直这么下去,磋磨他一辈子。
这样的话,殷无秽即会获得由内而外无与伦比的充盈与幸福。
此一生,他都不必担心容诀会离开他了。
容诀并不知晓殷无秽内心的这些想法,但凡知道一点,那都是要即刻请太医来给他看脑袋的程度。
就这样,密不可分深埋其中的一夜过去。第二日,文武百官和大周军队一起回京。
当天一早,容诀罕见地出来迟了。
这倒不是殷无秽食言,而是他在里头待了整整一夜,早上才出来,容诀起床比平日多了一个清理的步骤,耽搁地有些晚。
今日,殷无秽贴心地给容诀备了马车,他没再拒绝,也实在是无力骑马。昨夜一直到后半夜才勉强适应异物在体的触感,沉沉睡去,一早醒过来精神困乏地很。
殷无秽见状懊悔不已,后悔昨夜过了火,令容诀睡地不踏实。
他在马车内垫了暄软的坐垫,另多准备了几个靠枕,务必叫容诀舒舒服服。
容诀上了马车坐好,里头的空间轩敞宽阔,小几上烹着他惯常喝的茶,还有几碟点心,一篮子新鲜水果,糖果蜜饯。
殷无秽策马在他马车旁:“要是累了就小憩一会,大军休整用午膳的时候孤叫你。”
“好。”容诀莞尔,放下帷幕。
彻底隔绝了和殷无秽之间的视线。
殷无秽策马往前,京畿的文官此时也各自上了马车,再待在这里就不合适了。不过殷无秽也没与容诀相隔太远,容诀如今位臻司礼监掌印,和内阁几位元老同等地位,并不逊于任何尊位。
须臾,便有文官过来请殷无秽的安,偶尔能和他搭上两句话,高兴地跟什么似的。
殷无秽间或与其谈论朝政,间或通过此官员熟悉朝廷官员派系,但大多时候,他都是随口将人打发了。
这样的官员不知凡几,从前他式微时不见殷勤,如今他手握兵权说一不二,倒是一个个都凑上来了。
殷无秽心里说不出的厌烦。
厌烦这群成日汲汲营营的官员,也厌烦即将到来纵横捭阖的宫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