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一个男贵妃(121)+番外
直到孙德福将热水送来,在殿里摆好了屏风,王富贵这才出来下了水。
这对赵铁柱来说又是一种煎熬了,昨夜才尝到了点甜头,脑袋里那些禁忌的画面就止不住了,让他像个贪得无厌的小鬼,总是想要更多,此刻只听水声不见画面,但他脑海里早就自动脑补出了一副图,叫他心猿意马,早就看不进严于硕的来信。
果然,色是刮骨刀,古人诚不欺我。
待那水声停了,屏风后传来长孙透穿衣服的摩擦声,赵铁柱这才回过神来,将桌上已经凉了半天的茶一饮而尽,装模作样地看起信来。
王富贵从屏风后出来,见皇帝还在看信,以为又遇见了什么难题,便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信上写的是一些已经站队萧王的官员,他又瞥见桌子上还散着一些东西,王富贵伸手去拿,看过才知道,这些都是指证官员站队的证据。
一到关乎萧王的事上,王富贵显得格外认真,没办法,他现在站在萧王的对立面,要跟曾经的队友对线,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失误,不然容易被一波抓死。
“皇上有什么想法?”王富贵看着这些东西,开口询问皇帝,目光却没有从这些东西上移开。
赵铁柱不免失落了些,方才的躁动便像被盆水泼熄了,但见阿澜如此重视,他自然分的清轻重缓急。
“装不知道即可。”赵铁柱如实回答。
王富贵却皱了眉头,问他:“皇上已然有十全把握?”
如果不是有把握能赢,装不知道才是最危险的。
赵铁柱答:“他还有牌没出。”
这些名单上的人没有一个真正能够支撑燕重萧造反的,他造反路上必须要打通的关窍——兵权不在其中。
所以他还有牌没出,还得继续往下查。
王富贵对于这封信上的人不甚了解,但皇帝说的意思他明白,这是还得继续放长线钓大鱼。
既然皇帝心里有数,他不便多说,毕竟朝堂之事,他不懂,但眼下就要过年,他先前出了好几张无中生有的牌,这回萧王必定会在除夕宫宴之上找机会问他。
他得想想办法要怎么应对。
王富贵很皇帝商量了一番,两个人决定继续装。
萧王既然三番五次试探王富贵有没有恢复记忆,那他索性接着装失忆。
时间很快就到了除夕宴。
王富贵准备了这么多天,终于要迎来跟萧王对线的这一刻了。
他还是有点紧张的,除夕宫宴这天,宫里出席的嫔妃只有寥寥数人,除了他跟静妃之外就只有三两个不重要的甲乙丙丁,王富贵对这几人毫无印象。
宗亲那边倒是都来了,豫王跟萧王并排坐在一起,兄友弟恭地说了不少场面话粉饰这实则暗潮汹涌的太平,席间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倒也十分应景。
这场宫宴挑不出什么毛病,萧王在席间甚至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王富贵。
这倒叫王富贵有点在意,毕竟从前萧王跟他在同一场合里,总会若有似无地看向他这处。
席间酒过三巡,节目过半,王富贵觉得是时候了,便找了个机会出了大殿,慢悠悠地走到了僻静之处等着萧王来找他。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身后便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那声:“阿澜。”
王富贵早就酝酿了许久,此番将他毕生演技投入到了这一回头中,淡淡回了一声:“萧王。”
燕重萧看着眼前的长孙透,却迟迟不语。
王富贵却是紧张得要死,暗想萧王这个比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前几次还拿喜欢自己做幌子当欺骗他的理由,今儿怎么不玩这一出了?莫非改换新把戏了?
片刻后他才听到萧王说:“想来阿澜今日也高兴不起来罢。”
此话怎讲?也?你这个比在席间不是挺高兴的?当他瞎?
王富贵在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又沉着气,决定不说话装一波高手,看看萧王究竟要说点什么东西出来。
“那年今日雪下得大,大有要盖住整个京城之势,也是此时罢,”燕重萧抬头望了望天,又说,“长孙家两位将军战死的消息,便是此时传回的。”
“阿澜,如今宫中歌舞升平,丝竹管弦声声入耳,你坐在大殿之中时可还记得当年你父兄身死之痛?”
第72章
纵然知道萧王可能在憋大, 但骤然间听到这件事,还是叫王富贵小小地吃了一惊。
他跟皇帝交谈起两位原主从前的事时,基本上都只是讲了个平生大概, 并没有将这些细枝末节全都交代。
他脑海里回荡着萧王这句话时,情不自禁代入了一下。
太惨了,男贵妃真的太惨了。
这岂止是高兴不起来?
一边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人间, 一边是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痛苦, 而男贵妃身处这样的人间,受着父兄身死之痛的折磨,往后的每一个新年,他心上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都会再次溃烂, 他双眼望着这世间最热闹的景, 心里却受着这世间最惨痛的煎熬。试问谁受得了这种刺激?
萧王一双眼睛深邃又认真, 叫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王富贵望着他,在这短短几分钟内,秉着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又一次剖析了男贵妃这个角色。
男贵妃这种人物内心悲苦煎熬却又很少从神情上展露的角色, 是演员们都想突破演好的那类角色, 王富贵也不例外。
他直视着萧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王爷既然知道本宫心中难过, 又何必杀人诛心?是因为本宫在宫中接连变故, 屡遭不顺, 耽误了王爷大事, 所以王爷一定要在今时今日如此揭本宫的伤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