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一个男贵妃(132)+番外
又开始拿家人威胁你爹了是不?
动不动就牵扯家里人, 怎么, 你是家里没人了吗?
还搁这儿装呢, 得亏皇帝告诉了他,他娘跟他妹妹好得很,不然又要被这小子骗过了。
王富贵藏在袖子中的手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这戏要演到大结局,他真的很想输出一下。
“罢了,王爷所言甚是,我确实看到了那东西,只是不知道其内容能不能让王爷满意。”
既然对方都选择打出一段伤害了,那他就直接明牌,给他打出暴击。
燕重萧望着长孙透,等待着他的下文。
王富贵见他这么沉得住气,那行,就看他听了事实还能不能沉住气。
“说来我也有些震惊,先皇笔墨刚劲如青松,行云走笔一气呵成,未有半分踌躇,想来那份诏书早已深思熟虑过。”
“就是不知王爷可曾想过,这东西上,写的不是你的名字。”
王富贵一双眼直接将他锁定,想要捕捉到他脸上讶异或震怒的表情。
但很遗憾,萧王没有给。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眼沉得像潭死水,又如一双利剑要将他盯穿。
“你说诏书上写的不是本王的名字?”燕重萧的声音并没有很大的起伏,但听起来叫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给王富贵一种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的错觉,这点倒叫他有些疑惑。
难道他们猜错了?萧王到底是不信他说的话,还是早就知道那份诏书上写的根本不是他的名字?
萧王现在看起来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特别是他那双眼,在这样的月光映照之下,不仅阴寒还带了几分肃杀之意,盯得王富贵有些头皮发麻。
果然吃了全场经济的打野不好对线,虽然王富贵后期被喂了不少经验,此刻还是有点发怵的。
但到了这个地步,真的已经没有撤退可言了。
还是那句话,输人不能输阵,萧王再叼,也必然叼不过真正的天选之子——皇帝。
王富贵在心中默念了一句鲁迅先生的名言“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后,正面对上了萧王的目光。
“几行字罢了,我还不至于眼花。”
燕重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恢复记忆了。”
看似发问却又十分肯定。
萧王说出这句话后,王富贵便稍稍将心放了下来。
他跟皇帝预测的方向还是对的,燕重萧此刻的反应,一如他们所想。
王富贵坦白回答他:“没有。”
反正不管他的回答到底是什么,萧王想必都不会信了。
二人在这柔和的月色下对视良久,没有人再先开口说话,可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胜似语言。
燕重萧已然分不清这到底是他的真话还是假话。
他怎么会没想过?
他早就想过。
燕重萧再看长孙透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长孙雪曾说过的话。
——“你焉知今夜烟花不是他二人重归于好所放?”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说了解我二哥?”
——“你有没有想过,没有记忆的人,才更容易沉沦。”
——“燕重萧,你怕了,你怕你的谋反之心,师出无名,你那么爱惜你的名声,却又要当这乱臣贼子,你可不可笑?”
……
这些话句句都如谶言,与他之愿背道而驰地实现了。
他衣袖下的手也已经握得死死地,他咬着牙槽,藏在衣领下的脖子上已然鼓起青筋。
“长孙透,你别后悔。”
燕重萧丢下这句话,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王富贵看着萧王那一抹华贵的背影,走得这么干脆,总觉得怪怪的。
不是,就这?
这算什么意思?
难不成燕重萧的大招是遁离现场?
他现在有点儿凌乱,也谈不上了解燕重萧,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还是赶紧回去跟皇帝商量商量吧。
燕重萧出了宫却并未急着回府,他在马车中坐了很久,长孙透今日所说于他而言,其实谈不上有多让他难以接受,毕竟他从一开始跟长孙透合作之时就没有怎么信任过长孙透,这五年里他一步步绸缪至今,只缺一个契机,长孙透能拿到那份诏书是最上等的计策,他便能以最完美的借口师出有名。
原本他以为失忆的长孙透更好拿捏,想利用失忆后的他成为最好的剑,来将燕重云重创,将诏书拿到手,明明就只差最后一步。
可惜了。
如今叫他更为恼怒的是阿雪说过的那些话都变成了现实,就好像长孙雪又站在他面前狠狠给了他几个巴掌一样。
他曾经在她面前有多快意,如今想起便觉得有多可笑。
他也不曾想到,今日这份不甘和怒意竟都是长孙雪带给他的。
燕重萧睁开眼睛,用手捏了捏鼻根处,他低声下令:“回府。”
驾车的车夫将马鞭轻甩,寂静的夜里只剩下车轴声和马蹄声在耳边交替。
待马车停下时,本在假寐的燕重萧睁开了眼,他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抬头望了一眼月亮。
一如长孙透所言,今夜月色难得,月亮如玉盘悬挂于空,温柔而明亮,就连那月中的仙子都想亲眼见一见人间团圆。
想必身处密室中的长孙雪,也许久不曾看过这样的月亮。
燕重萧冷笑一声,转头进了萧王府。
密室之中的长孙雪依旧坐在床边,望着那四四方方的小窗外,勉强框住的一抹月色。
她毫不意外燕重萧的到来,今夜是元宵,他必然是从宫中回来,想必又要撕开她身上的伤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