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雀(82)
“什么什么?”陈小禾就在倪雀旁边坐着,她一眼就发现倪雀的神情居然有点游离,“怎么这副表情?”
她抽走倪雀手中的牌,拿过一看,念了出来:“初吻是在多少岁?”
如果刚才倪雀的表情没有暴露什么的话,陈小禾肯定会说“我们雀雀恋爱都没有谈过,怎么可能有过初吻”,然而现在陈小禾有点不确定了,她看着倪雀漫上耳根的诡异的红:“不、是、吧?”
叶槐也反应过来:“雀雀,你……”
她本来想说“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但考虑到这儿还有其他人,贸然说出“没谈过恋爱,却没了初吻”之类的话,可能会让人误以为倪雀是个随便的人。
叶槐于是硬生生地临时改了口:“……你都没有和我们讲过,咱们还是好姐妹吗?!”
倪雀花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往江既迟的方向看,她甚至不敢让自己的余光辐射到他。
他也许在看自己,看这个曾经胆大包天的进犯者,然后露出了嫌恶或者鄙夷的神色。
不过,也不一定,毕竟他一向是个涵养极好的人,哪怕真的讨厌,也未必会表现在脸上。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江既迟早就忘记了。
这种经历,想起都会令人感到不适吧,换作是她,肯定也恨不得失忆忘个干净。
倪雀坐在原地,内心难堪至极。
不是在看到问题的一瞬间表情露出破绽令她难堪,而是在她抽到这个问题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了无地自容。
因为江既迟在场。
和江既迟重逢以来,倪雀总有种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
当年那个偷亲的举动,就是她踏在脚下的那块冰。
她要装作没发现江既迟知道自己偷亲他的事情。
也要时刻提醒自己人生不能再一次陷入同一条河流。
所以每每和江既迟相处时,她内心深处总有一块地方,警笛声持续嗡鸣,警示她要谨慎。
别轻易聊想当年,更别触碰那个偷来之吻。
否则,冰面裂了,她和江既迟现在的和谐就有可能被打破,她将坠入未知暗河。
眼下一张真心话的牌,就让脚下的这块冰岌岌可危。
倪雀几乎束手无策,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江既迟忘记了自己当年偷亲他的事。
他应该忘记了吧。
不,不是应该,是肯定,否则那天在湖边见到第一面时,他就该视而不见,而不是朝自己走过来。
在这般不知是自欺欺人还是既定事实的自我催眠中,倪雀硬着头皮答:“十六岁。”
安可璇漂亮的眉毛一动:“哇哦~”
倪雀这个答案应该是惊到了不少人,毕竟她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很乖的,在学生时代只顾埋头读书的女孩子。
没想到初吻在十六岁时就没了。
文莱八卦了句:“十六岁?早恋哦?”
额……
倪雀想,如果暗恋算早恋的话,那应该是的吧。
看倪雀没说话,叶槐接道:“早恋挺好啊,早恋觉悟多高啊,好男人就是被我们这种早恋人群早早锁定住,禁止流通到市场的。”
文莱“哎”道:“我可没有攻击早恋的意思啊,早恋ok啊,我还很遗憾我读书时候没早恋呢,痛失一段可以与人语人生的青春经历。”
安可璇却是抓取了另一个关键词,她指指自己右边的两位男士:“这儿还有两位还在市场上流通着呢。”
陈小禾托着下巴问:“可璇姐姐,你这算是认证江总和孟总是好男人吗?”
“这我可没说啊,”安可璇朝陈小禾挤挤眼睛,“我刚才的意思是,这两位呢,因为太滞销,所以尚在流通中。”
叶槐插话道:“可这是为什么呢?”毕竟两位老板有钱有颜的。
安可璇说:“还能为什么呀,大概是一个性格太好,一个性格太不好吧。”
她一说完,性格太好的那位江总笑了笑,性格不太好的那位孟总作势要起身:“还玩么?不玩我走了。”
安可璇隔着一个江既迟拉住了孟歧征的胳膊:“玩,当然玩,别走啊。”
那个让倪雀难堪不已的话题就这样不知不觉被岔开了。
游戏再次继续。
后面几局的输赢主打一个风水轮流转。
事实证明,冒进派确实不可能一直成功。
孟歧征和江既迟不是你爆就是我爆,或者两人一起爆。
孟歧征输的那局,选的真心话,他抽到的问题是有没有看过爱情动作片,只见孟总翻牌看到问题的那一秒一张俊脸黑沉黑沉的,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错觉。
回答完“看过”后,他起身去拿了两瓶红酒过来,于是从下一局开始,众人就多了个选择,不想回答的真心话或是不想完成的大冒险,可以用喝酒代替。
不过江既迟没有选喝酒,他单人爆的那局,和他跟孟歧征一起爆的那一局,他选的都是真心话。
第一回他抽到的是个关于生活方面的不痛不痒的问题,至于第二回……江既迟抽到牌后,看了眼,像是也挺意外的,极轻地挑了下眉,神情有几分意味不明。
“是什么?”安可璇问。
江既迟不紧不慢地念道:“初吻地点在哪?”
他一说完,众人的八卦魂顿时燃烧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江既迟,包括倪雀。
不过其他人看过去之后,目光就直接扎根在江既迟脸上了,只等他说出答案。倪雀却是看了一眼后,就不动声色地敛了眸,食指指尖不自觉地掐进了大拇指的指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