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扇成长史(88)

她摇摇头：“不是。”

“我是母后的亲生女儿吗？”

她微微有些吃惊但还是回答：“是。”

我松了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您知道思恩侯其实并没有谋反，那些证物都是我让瞬华暗中伪造的…”

“我都知道。”

“您知道，您知道他那些罪名都是含冤，那您为什么还，你不恨我……”

她轻轻打断我：“陛下，无论你做了什么姑母永远都支持你。”

“要说恨，也不该恨陛下呀！外人都以为我跟先帝兄妹情深，甚至就连陛下你也是这样认为。

可他们哪里知道，女人这一生若不是为父，为兄，为弟，为夫，为子，为侄，为孙，为君。

若是让女人自己掌控人生都不知道该有多幸福。

男人玩弄权术，可牺牲的却都是女人，我是羡慕当时的安成的，她是太皇太后娘娘的女儿，有拒绝的权利。

我是娘的女儿，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权利，赐婚时，我心里是有挣扎的，可到底没有抗争的底气。

可后面她远嫁东来我是可怜她的，就像是可怜我自己一样。

一生都在为男人做垫脚石。

如儿她被先帝惯坏，让荣华富贵迷失了心性，可她哪里知道若不是自己用那仅剩的颜面哀求先帝说她还不想嫁人。

自己想多留她几年，她早就被先帝拿去笼络人心了。

他骤然驾崩，我便知道机会来了，遂进宫让陛下赐婚，都怪姑母不好，没有及时察觉到她的异样。

姑母就算是每日对她耳提面命，也架不住先帝对她的刻意宠爱，这才让她迷失了本心。”

我没有接她的话，反而问起了另一个疑问。

“那母后为何如此厌恶我？”

她看着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才开口。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厌恶你，还是在变相的保护你，姑母真的不知道。”

我神色微变。

“变相保护！什么意思？”

“也许娘娘是提前察觉到了什么！”

我更觉好奇，疑心甚起。

“察觉什么！”

她看着我娓娓道来。

“你祖母扶持你登基，或许只是她暗中谋划的一部分，现下你基本已是稳坐朝堂。

可若这时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要是重新再立一位帝王，大臣也很容易接受。

也许她做这一切的最终目的都只是为了安成。”

“娘娘她之所以会有宫变那一出，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刻让众人降低对她的存在感，这样做起事来也更方便。

可能就连高太尉等人那次也是被你母后算计在其中。”

听得她这一分析，我有些意外，也有些踌躇不定，心中正划过的一丝东西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今天是她让你来的？”

她点点头：“不错，娘娘让我转告陛下，你祖母她已经派人联系到了安成，现在是非常时期，有时候牺牲一人亦可保全当前的局面。”

“谁也不知道她们在谋划什么，此情形对我们非常不利，娘娘已经派了大量的人手去东来。”

我想起来另一个问题。

“此事王家是什么态度？”

她也围坐了过来看着摇篮的瑕瑜，上手轻抚。

“自然是随以前一样随波逐流，顺其自然，说白了不过是自家人的争斗，只要没有涉及到外姓，王家是不会轻易插手的。”

她一顿又看向我。

“另外，近期宫内或许会有兵变，陛下还是得早做打算布防宫闱。”

“多谢姑母，我会安排好一切，至于安成姑母，我会……”

小庄子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

“陛下，太皇太后娘娘此刻正派人请陛下去长颐宫叙话。”

姑母的替身

我俩彼此对视一眼后才让人把传话者带进殿。

见来人是孟姑姑，便开口简单询问一番祖母的情况。

她得体回答：“娘娘现下身子有些不舒服，她老人家正想着陛下，想请陛下过去陪着说说话呢。”

病了！打量着眼前人除了因祖母身子不适而面带焦急之外，并没有任何异样还是挥手让她退了出去。

只是额角这时突突的跳个不停，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思忖着只怕此去凶多吉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便摸着手中的令牌看着临蕙姑母……

长颐宫的门早已打开，待自己跟瞬华进入后，门砰的一声关上，心中也因这声响咯噔一跳。

到底还是稳住了心神面不改色端详着早已端坐在高位的人。

她穿戴整齐，就连发髻都梳的一丝不茍，步摇斜入，手持拐杖，眼里没了之前的混浊，正眼神如炬盯着我。

心里皆是一阵发毛，这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再看看殿里殿外站着的一圈人，分明就是猎人准备动手的前奏姿态。

我只得上前行礼。

她终于开口：“孤等了你许久，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抬头平视跟着启唇：“祖母说的什么话，您病了，做晚辈的哪有不来看望的道理。”

她又似笑非笑开口：“你果然是个有孝心的。”

“这都是身为晚辈因该做的，当不得祖母如此夸赞。”

说着又开口移步欲走到她跟前：“您病着，就该去床上躺着，孟姑姑快与我齐齐扶着祖母回寝殿好好歇着。”

她用眼神阻止我上前。

“不必了，你能来见孤，孤的病就已经好了大半。”

我这才神色微移对上她的目光，恭顺回答。

“祖母是在责怪孙女没有经常来看望您老人家吗，您也知道孙女政事繁忙，还请祖母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