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老在无限游戏里嘎嘎乱杀(55)
朦胧中,肩上一沉,背后的阴凉撤了许多,苏以满意地枕着胳膊睡了过去。
可能是茶水喂得少了,唇畔没沾上多少迷药,一大清早,他们就不约而同听到了村长的公鸭嗓式叫醒服务。
姜牧最先苏醒,他揉了两下眼眶,慢条斯理地打了声哈欠,想着苏以昨天的嘱咐,捞起茶盏就一路递送过去。
但这一次,苏以拦了回去。
姜牧离他比较近,探讨时特意压低了声音。
“不是先吊着吗?”
苏以摇摇头,搜寻一圈发现昨晚偷偷来的某位早已没了行踪。
应该是趁他睡着,悄悄离开了。
他站起身时,发现了身上披着的大衣。
姜牧见他愣着没回话,手指搭了上去,落在肩上。
苏以这才堪堪回神:“没有必要,我忽略了一点。”
姜牧放下茶杯后,只听苏以的声音清清冷冷的。
“他们的女儿可能不想见他们。”
他们自始至终全都想当然地认为村长夫妻二人与其女儿相依为命,亲人被绑,自然不可能视若无睹。
但这个条件成立要有一个前提——他们的女儿从未怨恨自己的父母。
常人有亲情纽带,但一个被父母逼迫着,不知关押在何处,久久未曾窥见天光的女儿呢?
她在夜以继日的期盼中只保留下了原始的,本能的恨意。
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循循善诱,哪能如此轻易上了鱼钩呢?
姜牧点头坐了回去,想进一步商量怎么办时,不过抬眼的功夫,苏以二话不说,就将人松了绑。
村长夫妻搀扶着站起身后,被绑一夜的人自然没什么好气,但有姜牧这位壮硕的男人顶着,他们也不好完全发作,刨了一眼过来后,村长拿起拐杖,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后,夺门而出。
这迈开的步伐矫健的,估计是呼唤村民搬救兵去了。
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村长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吊在胸腔里无时无刻不在出气。
苏以由着他们离开,又在眼神交流下,姜牧心领神会,一掌拍在高牧腰上。
人在睡梦间总是没个防备,高牧只觉腰上一疼,捂着腰腾地坐起。
“哪个鳖孙趁着劳资休息偷袭劳资!看劳资不——”
一张脸映入眼帘后,声音戛然而止。
道歉声是一套一套的。
“牧哥,你也知道,我睡觉的时候总是口不择言,若是冲撞了您,记得消消气,别跟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苏以觉得,这位兄弟能活到现在,一半原因是因为他的口才,拍起马屁来毫不含糊。
他叫了一声后,又快速转了话题:“话说,经过昨天那么一遭,村长夫妻两位,招了没?”
他的腿大刺刺地在沙发上瘫着,衣服衬衫尾部皱皱巴巴,纽扣散开一半,反观苏以两人,一个悠闲地插着口袋,一个只剩背心,拉开凳子坐着抱臂秀肌肉,组合一起,搞得特别像是什么不正规的审判现场。
苏以捏了捏眉心,想挺直腰板,不过很快头颅低垂下去。
“好困。”
刚醒的高牧以为他在开什么冷笑话,直到那颗脑袋重新落回桌面时,他才堪堪移开了视线。
不是……刚刚那一段时间内,有超过十秒吗?
昨晚睡没睡不太好说,但困是真困。
考虑到有人睡着不会打扰,他嗓音压得低低的,几乎快要贴上姜牧的耳朵。
“村长他们人呢?”
姜牧眼皮掀了掀:“放走了。”
高牧:???
怎么就放走了?什么时候放走的?昨晚的辛苦蹲守算什么?
但他惯会自个脑补,还没等姜牧开口解释,他就道:“新一轮的钓鱼执法是不是?你们已经成功说服村长帮你们办事了?”
姜牧耸耸肩:“想象力可以有,但大可不必如何丰富。”
苏以是被厨房里传来的糯米鸡香醒的,这种一觉醒来就有饭可捞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妙。
如果他们有能捞的机会的话。
村长还在昨天的老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他没叫什么人来特意为自己撑腰,但光是扫一眼屋内,都能气得吹胡子瞪眼。
苏以能睡那么久,还多亏了姜牧在一旁坐着保驾护航。
高牧扒拉着门缝,观察院内好一会儿,才悻悻然坐回来:“哎——你说,他们应该叫人把我们赶走才是,怎么好半天没半点动静?”
话刚说完,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还在院子里做起了饭,这味道香得哎,我可太馋了。”
他擦了两下嘴角,试图抹去不存在的口水。
“不过有一点很是奇怪,我见村长夫妻二人开门进来时,拎了两桶清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可院子里不是有一口深井吗?”
察觉到身后站过来一个人时,他依旧喋喋不休:“你还真别说,这也太香了,你说,咱们认个错,赔礼道歉一下,能行吗?哪怕吃上一口也是好的。”
他想当然地以为身后站着的是姜牧,但他牧哥的声音出现时,却像是隔了五六米距离。
“醒了?”
“嗯。”这道声音明明白白地落在了他的身侧。
高牧站起来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眼里亮晶晶的:“醒得挺是时候,就等你了。”
苏以没等与他们商量,房门吱呀一声,就这么推开了。
院落里两位一齐瞪了过来,苏以在口袋里摸了一把,五六张红钞票就这么一把摁在了桌子上。
他们可以不认人,但是总不能不认钱,几张下去,就连打量的眼神都清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