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老在无限游戏里嘎嘎乱杀(60)
所以苏以被双手双脚捆绑着,听着门外的声音咚咚咚时,整个脑子还没完全清醒。
他所坐的床上,不仅有象征着结婚才有的大红颜色被褥,两边还垂下来薄如蝉翼的红色纱布,看着挺像结婚现场,因为只要他一低头,就能亲眼瞧见自己所穿的喜气新郎服。
两根长长的白蜡烛一左一右在面前的桌子上燃着,橘色的火光洒了满墙,大喜的日子,屋外却响彻着阵阵鬼哭狼嚎似的哀乐,苏以感觉他们再唱上半个时辰,没准就能把自己成功唱到归西了。
敲锣打鼓的声音响了整整十分钟,苏以睡眠浅,刚眯上一秒,聒噪的声音炸响在耳边后,无论如何也闭不上眼了。
好在这扰人清梦的动静没持续多久,门开后,先进来的是两纸扎的小童,面颊两侧抹了对称的朱砂,眼珠所在的位置,鲜血如刚滴上一般,有种近乎妖孽般的鲜艳。
一个端了交杯酒,一个拿了匕首。
新娘脚步轻盈地踏进门内,头上盖着红盖头,但丝毫不影响她目视前物,她接过匕首,放在手心,用指尖拨了两下。
“是喝下这杯交杯酒,还是被我一匕首捅死呢?选一个。”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交杯酒只端来了一杯,拜堂是假,送他上西天是真的。
苏以犹豫了半秒:“今晚我是非死不可吗?”
“不想死?”新娘将匕首摆弄着放了回去,“很多人都不想死,可你们能给我提供什么必要的价值吗?”
苏以留意到,新娘进来时,明明衣服上不见得有半分湿痕,可她走来的路上,却满是水迹。
两边小童开始一起发力,语气阴森森的。
“红嫁衣,红嫁衣。”
“成亲事,奔东西。”
“负心郎,负心郎。”
“各执词,闯妾房。”
“红烛照,红烛照。”
“声呜咽,泪痕干。”
“夜高深,夜高深。”
“声娇软,院里唤。”
“枯井深,枯井深。”
“水微凉,了无痕。”
歌声凄凄艾艾,似乎在诉说她生平的尽数不公。
苏以听到歌里的枯井后,大胆地猜测了一下:“你是……被歹人推进枯井中,生生摔死的吧?”
歌声停歇下来,换成了更为凄厉的惨叫声。
在鬼魂面前提到生前的死因可是一大禁忌,两个小童用血点的眼眶中,滑下长长的血泪,本是微笑的嘴唇,现在尽数由狞笑所替代。
那眼神阴郁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抓上匕首狠厉刺来。
新娘更是不留情面,她殷红的唇以一种标准的微笑弧度勾起,不差分毫的四十五度,诡异十足。
“你早该下地狱了。”
“任何背叛婚姻的人都罪该万死!”
“小三跟渣男一样下贱!”
她叫得凄厉,就跟替天行道似的,先是在胸前比划了个大差不差的十字架。
苏以觉得她那姿势标准的,仿佛下一刻就能说出“我要代表神明消灭你”的话来。
她的行径太具代表性,苏以算是想明白了。
“你是被你丈夫跟偷情的……小三给推进井中陷害死的?”
新娘摆摆手将两个小童遣退下去。
“你还算有点眼力见。”
“只是可惜了这张白净的脸蛋,估计要被划成花猫脸了哦~”
匕首还在她手中攥着,新娘不紧不慢的,就算是干起杀人的话来,也是漫不经心的,好像她接下来要干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甚至有空用匕首修剪指甲。
苏以使着法子将自个手上捆绑束缚的粗绳往跟前挪。
“您介意再削个别的吗?”
新娘将修剪好的指甲放在花光下晃了晃,满意后才肯把视线投进这里。
“你还挺有意思的,我打算给你宽限一个时辰。”
苏以不动了,他问:“就没有那种不死的选项吗?”
新娘笑了:“怎么?你想跟我谈一笔交易?”
苏以认清现状后,开始跟新娘讨价还价。
“你不是挺憎恶那两位的吗?需要我帮你抓来吗?”
在掌心里不停打转的匕首停止了转动,新娘这才略有兴致地看向他。
“挺不错的交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同意的话,我就放你回去。”
苏以:“……”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女鬼说:“你只有两天时间,一旦到截止时间,你胳膊上的黑痕便会如焦灼般痛苦。”
“那股烧焦味儿是渗进皮肤骨骼的,你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只能生生疼死。”
她说完就捻着血红的指甲笑了笑,“答应吗?”
“一旦口头承诺了,契约即刻生效。”
苏以说:“行。”
眼睛还没睁开呢,高牧的叫嚷声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耳膜。
“哥啊——”
“同志你别死啊,说好的一并闯荡江湖呢,你甘愿留下我孤身一人吗?”
“这胳膊上的黑印咋能这么红呢?算我求你了,请收一收你的灵通吧,哥们儿实在是承受不住。”
他没嚎上两声,余光瞥见苏以右手胳膊上的红痕暗淡下来,灼热的温度也降下不少。
“有了有了,”他招呼着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姜牧,“降了降了!”
姜牧还没睁眼,先是把当事人给吵醒了。
苏以一伸他抓着不放的胳膊:“没死。”
就是这两个字,高牧跟个蚂蚱成精似的,一崩三尺高。
“我擦,诈尸了!”
诈尸成功的苏以配合道:“上一世被丈夫冷落,亲人嫌弃,好友暗算,死不瞑目的我重生了,再来一次,我势必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