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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说话怎么了!(126)

作者: 好牙齿 阅读记录

“我这边还有点事。”原也举起手在摄像头前挥挥,“先走了。”

宋其松无可奈何,无法挽留,他等着原也挂断电话,在屏幕黑掉的最后一秒,他听见原也说:

“好想你,我会快点回来的。”

宋其松对着黑掉的屏幕回复:“我也是。”

-

第三天。

雪还是化了。

昨晚眼见着雪淅淅沥沥化成水了,但原也依旧没有讯息,宋其松赶紧下楼为他铲了一整桶雪,雪里掺着泥土、还掺着些死掉的树叶。

并不纯粹的雪,宋其松为了让它显得表面上如此洁白还特地花了好几个小时来挑出枯枝烂叶。罢了他将这一桶雪放入冷冻室,等得颇为无聊了,还拿出来一捧捏了一个插着胡萝卜做鼻子的小雪人。

向时齐是在下午一点十五分抵达他家的,信息上说等下他们集合后便会去车站接原也,宋其松小心翼翼将小雪人移栽到雪桶中,雪人高雪桶半个身子,为了防止走着走着就断头,宋其松还特地压实了好几次。

但可惜家里没有冰袋,他只能手提着出门。

幸好今天阳光并不旺盛,稀稀疏疏,透过秃头的树枝打下几缕懒洋洋的光影。

这一路上宋其松算得上无比仔细,既怕阳光灼烧它又担忧晃动让雪人跌倒,故而一路上几乎匀速前进,提得手又僵又冷也不太敢多换几次手。

向时齐的车就停在正门口,开门前宋其松还估算了下时间,从他家到高铁站至少要半小时,在车厢内叫向时齐不用开暖气的话应该可以撑到原也上车。

他心里计量着,便忽略了车窗上简直要贴近玻璃的大脸,刚打开车门便感到怀里栽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这触感多熟悉。

身体比大脑最先反应。

宋其松拖住原也,他显而易见的惊讶:“哥哥。”

原也抱住他:“是我呀。”

“惊喜吗?”原也把他拉过来,“特地叫向时齐给你发了假消息。”

向时齐受不了,当即连接蓝牙随机播放音乐,哪想第一首便是宇多田光的first love。

雪天,恋人,充满暖意的拥抱。

一切恰如其分地巧合。

向时齐当机立断切歌,下一首便是川渝著名说唱歌曲,孟思嘉说他幼稚,却也贴心地将音量稍微调大。

原也越过宋其松帮他关上车门,嘴里还一边说着:“尽力赶回来了,开心吗?”

宋其松当然开心:“开心。”

他咬字很重,许是因为实在太久没见,眼睛几乎一瞬不眨盯住原也。

有些奇怪,走一趟亲戚回来人的精神头却掉了许多。

原也还在说:“只是可惜慢了一步,今天回来时发现雪都化完了。”

“还没有。”宋其松急急地说,他献宝似的将雪桶捧上,“我还为你留了一点。”

命运太奇妙,本以为的错过实际上却因为彼此的努力而正正好好。

雪桶里小雪人像风铃精灵,脸上只插了根胡罗卜显得呆头呆脑的,原也伸出手指,朝雪人的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是松子为自己留的一场雪。

原也觉得这实在是太浪漫,浪漫到他这些天来的疲惫在手指触碰到冰的那一刻全全消散,他接着又将这刚刚触碰到雪的手指碰上宋其松的脸,像一枚新的雪花浸润在他的肌理。

宋其松轻微一颤。

原也说:“我也开心。”

像是怕他不信,还特地握着他的手用心声反复重复道:

[开心开心幸福幸福爱你爱你]

心声是脑海中的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宋其松觉得自己大脑都要酥掉了。

在碰到他手的那一刻原也才发现宋其松的手早已冻得通红,不用想便是为了保护这个雪桶的缘由,他好心疼,双手稳稳罩住那只手,试图多传递点热量给他。

原也一边哈气一边帮他摩梭掌心:“是不是很冷?”

松子并不否认事实,他反手握住原也:“现在好多了。”

向时齐插嘴问:“要温度再打高点吗?”

宋其松摇头:“这样就差不多了。”

其实也是他更倾向于原也的体温,光是手心相碰就足以让他血液循环浑身发烫。

宋其松看他模样疲惫,问道:“你们走亲戚很累吗?怎么看起来那么疲惫。”

原也错开视线,他看向雪桶:“是有点啦,毕竟人很多。”

接着他话题又跳转,他指着雪人问宋其松:“那它是不是也会很快就会化了?”

宋其松差点没跟上他的节奏。他无法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雪的融化是一种必然,这和时间一样,无论多想留住,无论多努力,该流逝的永远都在流逝。

这是自然的规律。

原也也知道,所以他在后面一直在对着雪人拍照,有时是给雪人单独拍,每张给它做出不同的表情,有时也叫宋其松抱起雪桶——

“看我。”

车厢逼仄,动作不好施展开,于是宋其松只是将雪桶提在脸旁。

桶是红色的,小雪人威风八面地立在雪堆上,模样刚刚被原也画成怒发冲冠的模样。

原也叫宋其松:“和他做一样的表情。”

宋其松看看小雪人,那横眉怒目的表情活灵活现,他试图模仿它皱眉,但怎么都不像样。

原也手快拍了几张,他差点要笑倒:“怎么那么可爱,就是一点也不凶。”

宋其松想凑过去看,但正好向时齐停了车:“到了同志们,别玩了,下车。”

拍摄被迫暂停,原也下车时也叫宋其松把雪桶拿下。

游乐场地处郊区,还有雪挂在枝头没有化掉,整个园区都还残留一些雪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