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说话怎么了!(29)
宋其松不咸不淡应声,在手心相触那一刻他听见翟一凯想:[哎?这小子怎么看起来对我有敌意?]
啊,感觉真灵敏。宋其松垂下眼,他确实不爽。
这种不爽来由不明,只是在看见对方和原也如此贴近时便浅浅溢出。
原也是一个奇特但又有着特殊吸引力的人,宋其松以为只有他能窥探、理解、着迷,但事实却如此相反。
好幼稚。宋其松唾弃自己,像是吃味,像是宝物被他人窥见,像是幼稚园的过家家游戏。
“走吗?”原也拍拍手上猫毛。
宋其松这才缓了表情:“吃什么?”
翟一凯:“食堂。”
宋其松不动声色间入他们之间:“好。”
原也问他:“吃辣吗?”
宋其松:“可以。”
“哎?但我不行哎。”翟一凯皱皱鼻子,“我最近有点感冒哎。”
感冒可不是什么好事,宋其松又默默将原也朝旁边带了带。
“感冒不能吃辣吗?”原也问。
翟一凯沉默:“这不是常识吗?”
宋其松抬眼看舍友哥一眼,慢悠悠搭腔道:“是吗?但是在我们那边感冒吃辣出汗是好的。”
翟一凯还真犹豫了一瞬:“真的?”
宋其松点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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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一凯开始能懂为什么原也之前说想试试当哥哥的感觉了,这一路上他前看后看左想右想感觉这便宜弟弟简直像是什么奇葩兄控,动不动张口就是一个哥哥,学校上上下下都被他问了个遍,连户外椅子为什么要修成三人座都要问。
而原也竟然也不觉得耐烦,难得颇有兴致每个都解释。
“我觉得是给情侣吵架用的。”原也认真发散。
松子连接上他的脑回路:“还是那种拿吵架当情趣的?”
原也眼睛刷一下就亮,这意思更好能理解,松子大言不惭想,这是说我们怎么那么同步的意思,是他不用触碰原也的手都能猜到的意思。
翟一凯真的不懂:“不是,这怎么能扯儿,这不就是单纯的可以多几个人坐的意思吗。”
原也不说话,只是幽幽又实在故意地叹气。
那股气太重,重到翟一凯感觉这气恍惚间成了什么胶质的屏障,一下就把他和其他那俩隔离开。
翟一凯:……
他碰碰宋其松:“所以为什么弟弟?”
宋其松也只是摇头。
当然不能说。
连接上原也的天线是一件颇需要时间和天赋的事情,时间宋其松花的不少,原也太爱缩在自己世界,宋其松伸出的触角不深,但又恰好带一些投其所好的天赋,这么一来二往,也算是稍微摸清了原也的行事逻辑。
非常明显的是,宋其松侧眼望向旁边正十分安静吃着爆辣黄焖鸡的原也。
原也是一个非常自我的人,但这样的自我却不显得可恶,反而时常因为他过分的坦诚所以颇显戏剧。
这样的自我更像是缺根筋的直球,这会儿如果按照原也的思路眼前应该会首先想到一颗活蹦乱跳的皮球,再延展开来的话,也许会想到团成一团的毛线,亦或是什么相关的东西。
在宋其松的观察下,原也就是这样一个千万分发散的人,正因为如此无边无际的发散,原也的自我也得此稀释,像散掉的云,呼吸之间就会再度被打散。
“弟弟?”翟一凯在他面前挥手,刚他问了他几次都没得到回应,只见他眼神愣着,他顺着看过去就看见正辣得眼神迷蒙的原也。
呃。
翟一凯恰时沉思,眼睛眨啊眨。你们兄控都这样了吗?
“宋其松?”
宋其松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欲盖弥彰拿手遮了一下自己视线。
他一下回神,抬起眼皮向对方聚焦,假装稳重:“什么?”
他伪装冷静着实一把好手,翟一凯不疑有他,摆摆手继续说:“问你专业呢。”
宋其松边拌砂锅边说:“计算机。”
但实际上松子耳朵都开始发烫,在想好神经,自己怎么也开始跟着走神?还在那里神经兮兮分析原也,但话说回来——
“计算机。”原也在旁边鹦鹉学舌。
松子思维又一下断掉:“对,计算机。”
翟一凯迟疑了一下:“…啊,计算机。”
原也被辣的眼睛都像起了一片雾,虽然大脑也跟着发懵,但他却实在喜欢这种雾蒙蒙的感觉。
最后他总结说:“嗯,计算机。”
宋其松一下就笑出来。
翟一凯无语:“…我服了。”
接着翟一凯话头又转向宋其松:“计算机挺好,但你们课估计会多一点。”
宋其松颔首:“看了课表,确实有点。”
翟一凯继续向他传授混子大法:“课多没关系啊,哥告诉你,有些课能逃就逃,意义不大——”
原也打断他:“怎么能一上来就跟别人说逃课。”
原也还记得向时齐委托给自己的重任,多青春的祖国小树,怎么能让翟一凯这坏水一开始就给污染了。
“你大一时逃的课最多好不好。”翟一凯轻飘飘揭露一角。
原也还真认真回想了一下,他对自己记忆和自我认知有时候总不明晰,好比他是真情实感认为自己虽然不算什么每次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讲的好学生,但至少也会上课充当稻草人向老师表以尊敬。
原也想起来了,但声音也跟着稍微低了一点:“那不是因为刚开学嘛。”
“嗯嗯啊啊,”翟一凯笑他,转头就揭露事情原委。
那时原也刚开始上大学,怕人症状正是最严重的时候,比起跟人对视说话他更乐意抓什么花草树木小鸟单车来自言自语,开学他跟大家都不熟,因为刚开始没有住宿所以大多时候上课也是独来独往,这就导致了有一节课他记错地点后一直在其他班上课,其实刚开始时原也是有怀疑过,但由于实在不愿开口询问,硬生生上了好几次课,直到有一天老师开始点名,在那刻他才确定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