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说话怎么了!(55)
“没有哭。”宋其松抬起头。
他想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脆弱小树了,他已经长得如此繁茂,眼泪怎么会这么轻易掉下。
他斟酌回答:“没有表示拒绝。”
[那确实,对着这张脸谁能拒绝,而且还是那么好一个宝宝。]
[那我觉得差不多稳了,松子你可以再说说你们最近接触的感觉,我们网络朋友来帮你分析!]
[好比有没有远离你?]
松子很果断:“没有。”
[那还是跟之前一样吗?]
松子点点头:“一样。”
甚至比之前还要亲昵。
[那平时对你会跟其他人有区别吗?]
宋其松思索了好一阵,最后他做下结论:“有。”
甚至都可以说是明显。
[恭喜你噢,宝宝放轻松,对方肯定喜欢你。]
[我也觉得,这不是喜欢才怪。]
但他还是胆怯,尽管无时无刻都在祈求幸福降临于他手心,但当幸福真的悬浮其上时,他又开始不安,怀疑自己真的能拥有,又真的可以把握吗?
松子这回沉默了好久,他开口,问朋友也像是问自己:“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宝宝你真的可以。]
[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值得拥有幸福。]
[先去迈步,只要小小的一步你就会拥有啦。]
[相信你宝宝^^请放轻松,我们都在你身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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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一步是要多大呢?
宋其松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握分寸,今天他睡得实在太晚,等到天开始熹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睡梦里也好不安分,像做了无数个连环梦,但醒来时却雁过无痕,只留头痛。
窗外太阳早已挂的老高,再细细一闻,房间里弥漫着清甜的香味。
但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还是有点不对劲,香气中参杂的还有一点点烧糊的气味。
宋其松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记忆里每次生病午睡醒来都是这样。
暖和的阳光像一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周遭一切如浸入水底,鼻尖香味缭缭,挣扎中醒来,迷迷糊糊抬眼过去是妈妈在煮粥,眼前画面如水波荡漾,太朦胧。
小小的他伸手,甚至恍惚这是否只是幻境。
但下一秒妈妈便回头,柔柔将手贴近他的额头,声音像从水面传来。
梦幻到宋其松恨不能一滴巨大的树脂滴落将他们全全包围。
而此刻,阳光打进被褥,呼吸间全是新生的滋味,房间香味飘摇,睡醒时的思绪同棉花那样膨胀,多相似——唯一变化的只是人。
但宋其松想他知道对方是谁。
他走出卧室,脚步逐步加快。
随着迈开的步伐他的身形、影子都像在不断拔高长大。
宋其松想起小时候看的动画,PV里主人公的身形随着每一步都在变大,从豆丁长作少年,再作大人到最后拯救世界的勇士。他感觉自己现在也是这般,踩下的每一个脚印都在扩大,他向前,一步一步,就这么长出巨大的影子。
从小时候跌跌撞撞扑向妈妈,到自己踽踽独行,再到现在朝着想要的方向前进,原来竟是如此坚定,如此变成一个庞大的自己。
还没靠近厨房宋其松就听见原也捂住了里奥的嘴,正压低声音训它:
“不要叫,松子在睡觉。”
里奥可怜咿唔几声,尾巴都耷拉下来。
接着就看见原也手忙脚乱关火,他刚刚教程没太跟上,一个走神就烧糊了锅底。原也握着棉手套端出那碗隐隐有糊味的粥,正想倒掉时,一回头就看见了宋其松。
原也眨眨眼,难得窘迫,还将粥往伸手藏了藏:“你醒了啊。”
宋其松其实好雀跃:“醒了。”
他带着点笑,像是从昨晚的余韵中彻底缓过了神,他伸手帮原也端起那碗粥:“是要倒掉吗?”
“嗯。”原也根本不想再看自己作品第二眼,他强装镇定,“出了一点小意外。”
小字咬字好重,好像这失误小到得用显微镜才能发现。
“确实很小。”松子十分赏面。
尽管锅底早已糊得发黑,粥咕噜噜倒下去时更像什么非牛顿液体。
但原也说了,那小就是小,千万般的小。
宋其松倒完粥,一下又是像折断了根茎那样轻飘飘地、却充满预谋地倒在原也的脖颈处。
如你们所见。
松子其实现在好紧张,以至于耳尖都染上红色。
他悄悄默念着网络朋友们的鼓励,不断告诉自己只要稍微迈出一步就好了。他想那这样算是迈步吗,这样的步幅是大还是小,宋其松试图计算,他等待——
直到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头发,好轻柔,像担忧会搅散云雾,如此温和地抚摸。
原也声音响起:“头痛吗?”
喉咙发出微小的振动,随着身体的相触传递给宋其松,他不自觉抖了一下。
“痛。”宋其松撒谎,
这是一个跟原也的失误一样小的谎。
就算聊胜于无也是有。
“那你起来一些我去查查百度。”原也拍了拍他的肩,又问他,“我需要给你做醒酒汤吗?”
松子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咬一下舌头,头靠得更紧了:“就一点,我靠靠就好。”
原也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下来,手学着抚摸里奥那样摸摸松子的头,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感觉松子是弟弟也是他养的一条大狗。
比里奥听话也比里奥乖。
比里奥聪明更比里奥灵。
多幸福。
宋其松再次希望,与小时候那样同步、分秒不差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