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说话怎么了!(78)
果然。
邀请并非掺杂情欲,只是单纯好奇。
宋其松也一下失了心情,闷着头帮他擦干头发后就把他往被窝里塞。
“睡觉。”
声音隔着被套听起来气鼓鼓。
原也总是不懂宋其松,他这才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比他更难懂的人类存在。
他假装自己是藤蔓贴近松子的胸膛,又假装自己是一尾鱼沉浮其心跳中。
咚哒咚哒。
鱼率先从被窝海里探头。
鱼说:“好闷。”
鱼又说:“你心跳好快。”
鱼搁浅在一棵树上,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眼神太纯粹,比水清。
宋其松喉咙微动,憋了半口气才接着把原也又塞回被窝,只不过这次更加轻柔,像对待一阵雨。
他把这场雨收集至怀间,最后他密封:“睡吧。”
宋其松睡的并不好,他总拘谨,躺在床上实在像棵树,如此不屈,但反观原也,不过三分钟便沉沉入睡,许是早起赶车太疲惫,又或许是今天一天活动量实在过大。
睡着的原也比醒时看着更乖巧,宋其松看了好几眼,最后悄悄戳了一下脸才罢休。
像是在戳泡沫。
但原也永远比泡沫坚韧不易碎。
以至于宋其松也开始幻想一种永远,一种不会分离、不被抛弃的永远。
第二天醒来时感觉很奇怪。
此种清醒并非循序渐进,也并非突如其来,而是一种缓慢的引诱——
一个不恰当的用词,但宋其松却是实实在在感觉如此。
他费力睁开眼,比神志更先进入大脑的是原也的声音。
原也戳着他的小树,声音万分天真,像只是在问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
他听见原也问:“它戳着我了怎么办?”
松子掉线。
松子宕机。
直到那双手隔着布料轻轻触碰——那一瞬,宋其松瞬时清醒。
他下意识往床头躲了一下。
碰一下,脑袋撞到墙壁。
这下真清醒了。
原也被他吓到,伸手摸摸他脑袋:“痛吗?”
宋其松没说话,像还是懵着,但实际上是心绪千万堵在嗓口一句都憋不出。
原也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撞傻,这回是真忧愁,皱着眉头又问:“很痛吗?”
宋其松摇摇头,眼神不自觉朝原也和他小树之间逡巡一眼,在这时原也反应总是迅速。
他又坏心思碰了一下竖起的小树,这回是确实带了点故意。
他眨眨眼:“需要我吗?”
眼神坦率。
不是询问,是邀请。
比宋其松的拒绝更先行动的是那双手,几乎无师自通地、如此灵巧滑入。
“…呃。”宋其松一激灵。
原也的手太凉,甫一探入就激得宋其松浑身鸡皮疙瘩。
他还想拒绝,但显然原也不给他任何机会,神情无比专注,盯住手在的地方比起这档事看起来更像是在学习生理纪录片。
而宋其松只是他的实践对象。
这时候松子终于涌现了一些区别于局促紧张的情绪,他有些不满,伸手把原也的脑袋掰过来。
“…看着我。”
原也总是听话。
他转头看向宋其松,看向他像是看向一只猫、一块蛋糕,任何一种让他心动的心爱事物。
不过几瞬,宋其松就承受不了这样的情绪,他偏过头,想错过,但原也不肯。
他跨坐在宋其松身上,手上动作不停,嘴也是,都在运动、输出,一方在表达爱,一方又在可怜兮兮地倾诉委屈。
他表情好委屈:“你为什么不看我?”
宋其松噎了下,眼神闪躲间更频繁,他额间出了点汗,稍稍浸湿额发。
但他知道他现在必须要说:“…害羞。”
太羞怯,以至于完全无法承受如此满溢的爱。
也是太害羞,更是不敢让对方看见自己情动模样。
原也又问:“那我做的好吗?”
宋其松主动额头贴额头,他们鼻息交缠,呼吸却是错拍。
松子呼吸太急促,但还是极力端着,他夸奖,又想开一些缓解气氛的玩笑:“特别好。”
好到光是触碰就让他头皮发麻。
但要究其原因,宋其松想其实只是因为原也本身。
“你做了很多功课吗?”
原也亲亲他鼻尖,表情怎么看都是邀功:“当然,我可是熬到了凌晨。”
攻略做到凌晨,地点、电影的选择也是。
最主要的还是关于这些的学习,他想法太简单,只是想要宋其松开心。
他对待情呀爱呀的方式万分粗暴,像每天叼着食物回巢的鸟,爱于他而言是张嘴、是动手,是无比直接地表露,于是只要是说能让对方开心的他都学习。
原也当然能感受到宋其松其实是一棵稚嫩且脆弱的小树,虽然看着经历万般风吹雨打,但实际上纹理枝干仍然如同新生。
因为是宋其松,所以原也想自己万分乐意呵护这样的嫩弱。
“宝宝。”宋其松叫他。
声音低哑。
情愫满溢。
原也觉得自己太擅长读松子的心,他回应:“是我呀。”
松子莫名就想掉眼泪,但现在明显不是一个好时机,他浑身攀向巅峰的点全被原也掌握,于是他全都在憋,憋住达到终点的时间、也吞下未尽的眼泪。
原也学得实在太好,好到让他总憋不住喘/息。
宋其松动了下,像是为了掩饰,他把头埋进原也的脖颈:“哥哥。”
原也告诉他:“也是我。”
松子声音低低的:“我好喜欢你。”
非常、超级,巨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