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是地下实验室，地下实验室爆炸了！”

“喂，喂？这里是指挥中心二十三层，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喂？听得到吗？”

“……地下实验室A区太平间，有…….尸体……突然自爆……”

监察局内乱成一锅粥，高空自救绳索一条条被抛出，还未曾坍塌的窗口处出现很多密密麻麻的黑影，指挥中心的人员纷纷开始逃亡，底下，电视台报道的记者及时赶到现场，进行全城直播报道。

很快，有直升机和救助飞船停滞在半空中，向监察局伸出援助之手。

—

地下擂场，方明正的通讯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掐一次对方又打一次，最后方明正实在受不了，接起来就破口大骂：“老子在出任务呢，你他吗的谁啊一直打？？？”

“………………”对面的人声伴随着尖叫声和时不时的爆炸声传来，混杂在一起，把方明正的一颗心都揉成团。

“……收到。马上回去支援。”方明正愣住，而后迅速回答。

他雷厉风行地下令：“每个逃生口都留下一半的成员进行逮捕行动，其他人跟我回总部！总部大火，众多同事生死未卜，需要支援！”

然后方明正气急败坏地爬了上去，消失在范书遇的视线中。

就在此时，连如清手里的枪开始狩猎了。

砰。

砰。

砰砰砰！！────

她三秒开了五枪，五个人影应声倒地，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出铁锈味，好几滩血成圆圈状开始扩散，像水中的涟漪。

窦章这时候突然笑了，笑声格外诡异，他好像很开心，一边笑一边鼓掌，语气洋溢着兴奋：“很厉害啊。”

啪啪啪。窦章鼓完掌，继续说：“把两个顶级赏金猎人困在这，又有周年庆做幌子，成功把监察局一大半的人都引来。但是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叫嚣吗？还是宣战？”

”这和你就没关系了。刚刚我已经向你的账户打了佣金，从现在开始你和纵横俱乐部的交易到此结束。窦章先生，祝你好运。”

连如清的身子一半隐在黑暗里，她微微笑着，弯腰伸手，在小腿处的某个位置摁了摁，范书遇捕捉到一道很轻微的电流声，他瞳孔微缩，骤然看向连如清。

只见连如清一抬手，范书遇后劲上的力道便陡然一松，那男人和连如清并排冲了出去，连如清则勾着男人的手臂，拉着他朝前。黑暗里，女人姣好的身材并不夺人眼球，反而是她脚上如荧的淡淡的蓝光更让人意外。

敏捷性高级义体。

连如清所到之处留下脚部微弱的蓝色残影，她在几秒的时间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动到出口，看都没看地上躺着的五具尸体，带着男人奔向余晖。

那两个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地下擂场的其他人都还没做出行动，他们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无法挽回了。

水仙跑了。

“……第三位？”范书遇没忍住，蹙眉，小声猜测。

窦章从鼻子里发出两声轻哼，他侧身看向范书遇，一字一句：“蜜糖，青鸟，水仙。”

“…………”

看来窦章知道三大杀手各自的代号。范书遇背对着墙壁，他不动声色地在用牙签撬手铐。

其实范书遇并不觉得水仙有什么威胁。他从接触连如清的第一眼就知道对方志不在此，而且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但是现在，范书遇觉得很危险。

他微微低着头，抬眸凝视着面前的人，双手背在身后，手部动作很轻，并且尽量保持双肩的稳定，不让窦章看出来任何的抖动。

还差一点范书遇就能挣脱束缚。

他脑中警铃大作，几步开外是对他虎视眈眈的监察人员，一步之遥的是他死对头。

响尾蛇还被窦章摸走了。

…………腿也给他摸了。

怎么想怎么亏，怎么想怎么危险。

怎么想怎么生气。

范书遇紧绷着脸，琉璃一样的双目警惕地盯着窦章，里面迸射出寒光。

第9章 暗河

窦章看着地下擂场内聚集在一起的监察人员，事故发生后他们联系救助，准备把伤员抬走。

范书遇和他站在黑暗里，阴暗潮湿的暗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空旷长廊内轻轻回响，范书遇竖起耳朵听，手上动作没停。

四周有诡异的蠕动声，轻缓，扑通，很鲜活。在光线找不到的地方，青苔和奇形怪状的蘑菇分布在石块与石壁的缝隙内，擂场湿气很重。

远处大平台在逼仄视线内只露出半个场地，窦章先前站着的主持台已然坍塌，红色地毯被撕裂成两半，挂在墙壁上如胜利的勋章，人群在窃窃私语，范书遇能看到几道绿光忽明忽灭，他们耳朵上挂着通讯器，此刻正在接受讯息。

气氛有些焦灼，范书遇行动并不自由，方明正离开后，人群内有人咬牙抗议：

“凭什么把我们留在这里？万一纵横俱乐部在地下擂场也安装了炸药怎么办！”

“卧槽，上面的路被封死了！妈的，走了一半的火力后纵横俱乐部的人杀了回来，把我们的后路给切断了!”

在楼梯口处有个兄弟屁滚尿流地缩了回来，他左手捂着右手手臂，慌里慌张地汇报，“走不了，刚才我要上去就被人开了一枪！”

下一秒就有人接嘴：“大楼里都是同事，我女朋友也在指挥中心，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她的安全！为什么让我留下来？！”

“这不公平。方司令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