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又被惹气了(117)
宋乐乐指甲都磨断了,结界连个小口都没裂。
“要打就打我!别打我师尊!”
由他们三个带头,越来越多的弟子来求情。
余奚舔了舔嘴唇,等嘴唇不那么干了,才道:“下去。”
声音哑得他都一愣。
那三个人因为带头在戒律堂闹事,被罚禁闭。
等人被带走后,余奚才轻轻叹了口气。
一百二十四,一百二十五,一百二十六……
余奚呛出一口鲜血。
掌罚弟子不敢再打了。
再打要打出人命了。
“我且问你,下次再有这事,你是否还会取文家双子的首级。”郑思晚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了,如果他没有把这个任务给余奚,是不是就不会害他挨这一百六十板。
余奚用袖子擦去嘴唇上的鲜血,笑得灿烂,但回答的话让人不寒而栗,“当然会。”
等余奚硬生生挨完一百六十板,他不靠任何人的搀扶,自己起身离开。
这绝对是很痛的。
鲜血顺着他的裤腿,他的手臂,他的脸颊滑落,把洁白的大理石砖染上了一滴又一滴的血渍。
像大雪里的一朵朵腊梅花。
余奚强撑着回到后山温泉。
扯开自己的腰带,衣服上的血渍已经干涸,硬乎乎地戳着他被打烂的地方。
痛得他不住低吟。
他扯开衣服,虽然他看不到情况,但是肯定,背后一定是不能看的。
余奚走进温泉里,温泉已经被钱杏提前放好了药草,成了药泉。
他强忍着痛,用灵力给自己疗伤。
像一只孤傲的白狐,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等药泉染成了红色,他才起身,拿了干净的白布,往上撒了些药水,笨拙地给自己包扎。
近些年有了朋友,有了家人,不再像以前一样一无所有,包扎的技术都差了许多。
他疼得几乎麻木了,囫囵穿上衣服,趴在软塌上合上了眼。
这一睡他做了许多梦。
甚至梦到了他已经过世的父母。
他怎么追,都摸不到他们的衣角。
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衣服被解开,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头发还没擦干就睡,生怕不生病!”栎铭的声音又急又恼。
他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这回安心了许多,不再是噩梦。
栎铭急匆匆地给他擦身子,吹头发,换衣服,忙的不可开交。
解开重新染红的白布时,手抖了好几下,才解开。
这人非得把自己作死了才肯罢休!
如果不是自己求了许久,自己的禁闭时间被郑祥和宋乐乐分担了,还不会把他放出来。
栎铭气极,重新给他换布包扎,坐在床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人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滚下来。
余奚一觉睡到下午,他是被饿醒的。
肚子里空空的,饿得难受。
他一睁眼就对上了栎铭的双眸。
栎铭轻轻扶起他,帮他穿衣服。
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心知肚明,如果余奚不挨这一下,这件事情文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不定还会去把柳盼娣的尸身重新刨出来。
“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栎铭在他身后又放了几个靠枕。
余奚点点头。
等栎铭急匆匆跑出去后。
他才忍不住捂嘴,强撑着把喉中涌上来的血重新吞回去。
栎铭带来的是米粥。
他拿着勺子,吹凉了勺子里的粥后,才送到余奚嘴边。
余奚尝了一口,是安乐堂寻常时候煮的米,但是这个粥却煮得刚刚好,糯糯的,不像之前那样掺着五谷。
栎铭对上他的目光,笑道:“好不好吃,我从大娘那里拿了米,在后山的厨房里煮的。”
余奚细细尝着味,甜丝丝的,估计放了砂糖。
他伸出手,抚着栎铭的脸,捏了捏。
栎铭放下碗,握住了他的手,摸着那只清瘦的手。
他心疼的摸着手指上细小的伤痕。
“疼不疼。”
“不疼。”
骗人。
两人交谈之间,碗已见了底。
他放下碗,重新让余奚躺下,等人再次昏睡过去,才拿着碗去洗。
原本这么重的伤按照以前非得养个半年之久,但是栎铭实在是太负责,余奚养了两个月就可以随意蹦哒了。
还养胖了。
“……”
余奚捏着肚子上的肉,面无表情看着栎铭。
栎铭笑得半死,把人按在床上亲了好久,才道:“胖乎乎的多可爱,冬天抱着也暖和。”
“闭嘴!”
又是一年冬,这是他和余奚在一起度过的第三个冬天。
依旧是老掉牙的迎新晚会。
长老们一个个困得半死,在座上打哈欠。
年长一些的弟子们在维持秩序。
刚入门还小的弟子们一个个兴奋地鬼叫。
看完了五六个节目后,余奚磕着瓜子,任由宋乐乐捏肩。
“你这是养了三个徒弟?你这是养了三个仆人。”墨寒酸道。
“有本事你让邹文化给你捏。”余奚笑道。
邹文化被他师尊压榨伙食,现在苗条了不少,闻言往后看了一眼,依旧是一脸傻气。
“算了吧。”墨寒扶额。
“给,师尊。”郑祥忙得很,但是还是不忘给他师尊递刚泡好的花茶。
余奚挑眉看向墨寒。
墨寒翻了个白眼,继续看节目。
新来的弟子们的表演五花八门,但是一个一个都放不开,在台上显得畏畏缩缩的。
余奚坐起身,方便栎铭给他披好大氅。
“手怎么这么凉。”栎铭握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