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精神病(13)

江铭昱回到:“不要撒娇”

他回得很快，温厌也反应得很快。

表情包突然从屏幕上消失，而下面紧跟着一行小字，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他拨了电话，温厌很快接了，似乎没料想到江铭昱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以至于江铭昱叫他名字的时候，有些傻气的哈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铭昱声音、语气变得更为柔和一些。

温厌似乎得到了鼓励，声音没那么紧张。

“你今天没有事情吗？”

江铭昱嗯了一声。

“那……我可以跟你多打一会吗？”温厌得寸进尺的提出。

安静了片刻。

温厌得到回答

江铭昱委婉说道：“这种事情，可以不用请求”

他张了张嘴说:“好的”

事实证明温厌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在简单的几个回合后静默几秒。

他有些丧气的道歉说:“我不会聊天”

江铭昱说:“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可以”

“那天为什么要让我说那两个字”

江铭昱善意的提醒。

“答应”

害怕

没得到回答江铭昱也并不意外，只是说:“不想回答也可以”

温厌说:“不是”

他似乎在思考怎么说。

江铭昱耐心的等着。

像是下定了决心，温厌深吸了一口气。

江铭昱隔着手机都能听到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没有笑。

“我晚上没睡好，所以白天困，做了一个噩梦”

温厌平静的叙述，江铭昱安静的倾听。

按照温厌说的，江铭昱试着回想了一下，记忆十分模糊。

对于自己起了类似于镇邪作用的江铭昱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突发奇想的江铭昱问他。

“那以前你做噩梦是怎么办？”

温厌似乎被问住了。

有些不想回答，碍于问的人是江铭昱。

在磨蹭了半天没等到江铭昱说不想回答也可以。

江铭昱听见他小声地说:“会弄出点动静”

至于弄出点什么动静，温厌再怎么也不肯说清楚。

含含糊糊之间江铭昱揣测出大概的意思就是会将电视打开，自己则蜷缩在沙发上披着毯子将自己包裹起来。

至于温厌觉得难以开口的原因江铭昱归纳为，电视播放的内容。

是一些幼稚的动画片，类似于什么羊狼之间的斗争，飞机超人的执行任务。

江铭昱听温厌说完并没有露出一丝诧异，而是语气淡淡的问他。

“温厌，我不是什么佛像，是符箓吗？”

“护身符”

温厌似乎认真思考了起来，并没有说话，又或者被江铭昱的玩笑比喻给一时弄得不知道如何措辞。

江铭昱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温厌安静、空旷的房间内，他笑了笑。

温厌并不太能隔着电话分析清楚江铭昱当时具体的意思，但他觉得应当只是一种善意的轻笑，就像是路过马路看到一只摇着尾巴走过来的小狗。

或者是小区楼下太阳出来时会躺在地上翻肚皮的小猫。

当江铭昱再一次接到奚成江的电话是三天后，对方先是定定的叫了一声名字。

等到江铭昱应了，之后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帮帮他吧”

敲击键盘的手顿了一下。

“温厌？为什么？”

奚成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嗯，温厌出现这样的情况，我跟老师商量过了，由你来作为辅助人员最为合适”

江铭昱声音平淡:“我不是心理医生，这也有用吗？”

奚成江说:“我知道……”

他突然问顿住，转而问了另外的一个问题。

“江铭昱你真的和温厌不熟吗？”

疑问似的自己接道:“他居然肯先告诉你”

江铭昱说:“不熟”

江铭昱对于温厌所有的记忆大概都很模糊，在机场第一次看见温厌，回去以后脑海里才逐渐浮现出这么一个浅淡印象的名字。

夜里十一点四十五分，江铭昱被一阵强烈的震动惊醒，像是有人通过那小四方块表达着激烈的情绪。

温厌。

江铭昱的眉不可察的轻皱，他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接通电话，顺手开了床头的小灯，淡黄色的光在一角晕染开。

电话接通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夜里很静，江铭昱听见了很轻的衣料摩擦的声音，他叫了一声温厌的名字。

“回答我”

这句话落音没几秒对方就答应了。

“我在”

“江铭昱”

有些迟疑地。

他说:“你可以来我宿舍吗？”

江铭昱问:“为什么？”

“今天是周天”

“咖啡店里可以租电影碟来看”

温厌对于影片的描述有些抽象，江铭昱提取了一下其中的关键信息。

“是一个穿白色衣服的，没有脸的鬼”

说完他就安静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画面，他的声音变得更小，几乎是用气音很快的跟他说。

“我害怕”

江铭昱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说:“今天很晚了”

“会吵到宿舍里的其他人”

温厌说:“不会，我一个人住”

“一个人？”

“我抽到了单人寝”

江铭昱跟温厌应该算得上同届，他并没有听说北南有抽轮单人寝。

温厌的声音含着小小地雀跃。

“我的运气不错”

他问江铭昱之前有抽到吗？江铭昱说没有，他遗憾的啊了一声随后说:“要是早些我可以帮你”

江铭昱说:“谢谢”

“江铭昱”

大概是直到江铭昱不会来，温厌突然说:“那我可以去你宿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