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精神病(23)

突然想起来什么，给江铭昱发去了消息，看到江铭昱的回复之后放下手机。

北南的雪在年后，融了又下，下了又融，到了最近，已经不再下雪，街道上房顶上的雪都在几日的太阳光照下，融化消失露出内里的颜色。

不过距离温厌房间里的温度还是冷的，冷热在玻璃窗上交汇，形成雾蒙蒙的一片，温厌用手指擦出一小片，可以望到门口的位置。

根据天气预报，往后一周的天气，大概都是大晴天。

江铭昱今天穿得大衣款式很休闲，温厌看着江铭昱进到大门，又逐渐走到楼下，直到他看不见进了楼层。

他才拉了拉帘子，转身朝门口走去，他走得不快甚至很慢，他脑中计算着江铭昱从楼下到他家门口，需要的时间。

敲门声响起，他握着把守的手往下压，江铭昱更清晰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将门更加打开了些。

温厌吃着面，他突然想起自己给江铭昱搬的第二次家，江铭昱在北南没住多久，里面东西虽然在北南，可人却不一定在。

温厌比一次还费了更少的力气，他知道消息去的时候，江铭昱其实已经搬得快差不多，他站在空荡荡的门口，江铭昱在他搬的最后一摞书册上面，让温厌给他拿着一本。

江铭昱将书放下跟他说谢谢帮忙，接过他手里的书。

江铭昱依旧说想要感谢温厌，要请他吃饭，温厌和江铭昱的这顿饭吃的让他不太自在。

因为温厌并不认为自己有帮了多少忙。

很久

体检结束，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温厌反而变得平静下来。

他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背靠在椅子上冰凉的金属靠背，温厌的后脑勺往后仰就会贴到白瓷砖上，凉意顺着皮肤往里钻，温厌就稍稍坐直。

进医院之前江铭昱给了他口罩，他开始带着不太舒服，后来也就习惯了，口鼻都被白色口罩遮住，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医院有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温厌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偶尔翘起又放平，看了一会目光又开始移到地板砖上的缝隙，周围拿着报告或检查单急匆匆来回的人。

有时人很多，匆忙间甚至会撞到温厌的鞋子，丢下一句对不起就径直走了。

温厌将脚往座位底下挪了挪。

江铭昱坐在他的旁边，温厌将自己挪了一下位置靠向江铭昱，也不至于贴得太近。

江铭昱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温厌的小动作，时而拿手机回复一些消息，或者接个电话。

在接电话时会轻轻拍一下温厌的肩膀，等他抬起头。

江铭昱将手机贴近耳边，下巴微微一抬，示意一下，就走到一边人少的地方接电话，温厌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

身旁的动静将他吸引过来，有人在隔着他好几个位置的地方坐下了。

他看了一下江铭昱刚刚坐过的空位，又回头看了一下江铭昱，慢吞吞的将自己围巾取下来，迭好，放在旁边的位置上。

还将江铭昱给他买的水，也一块放在上面。

声音杂乱，隐约能辨认出一些人说了什么事情，温厌的目光又开始落到墙面上。

宣传栏，一些疾病发病前身体会出现的症状，如何预防，温厌仔细看了一遍。

直到他开始数电梯里面每次出来多少人，进来多少人，突然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温厌被吓了一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抬起头来才发现是自己的报告被江铭昱取出来，门诊看诊排好叫他的声音。

电子音第二遍播放。

〔请0326号温厌于心血管内科1号诊室就诊〕

〔请0326号温厌于心血管内科1号诊室就诊〕

电子屏幕上滚动着，温厌一下站了起来，像是怕再一次被叫，没等江铭昱就往诊室里面走了。

他坐下，江铭昱也跟着进来，将诊室的门带上。

医生看了报告单，说心电图显示温厌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期间温厌都一直低着头，医生看了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说精神太紧绷，作息不太规律，会影响但调整过来就没有什么问题。

直到走出诊室，温厌也没开口说一句话，走到座椅上，江铭昱将围巾拿起来展开，又给温厌围上。

将水拿在手里，温厌才突然说了一句。

“我不会立马死了对吗？”

江铭昱原本想走的步子顿住，看着温厌点点头，对着他说：“对”

“医生说你没什么问题”

“不会立马死了，还会活到100岁”

温厌微微睁大眼睛反驳：“他明明没有这么说”

江铭昱哦了一声然后说是嘛？又拿眼睛看着温厌，随后肯定的说：“你没有认真听”

然后转身往外面走，温厌跟在他的后面，等电梯下到一楼，叮的一声。

温厌跟着江铭昱走出去。

“我觉得我认真听了，他真的没有说那一句”

江铭昱在前面头也没回说：“你走神了”

温厌迟疑了一下。

“真的吗？”

江铭昱打开车门身子倚靠在车身上点点头，说真的。

温厌坐在车上想了一会，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是有一会不太记得。

于是就没再问江铭昱这个问题。

他在车上睡了一个小觉，江铭昱总是善于将他周围弄得很舒适，车里开了空调。

温度升起来，不会太高，只是让人觉得处在不冷不热的温室，温度适宜，适合任何生物待在一块。

尤其适合温厌。

温厌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停在路边，温厌低头看了一会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后，终于混沌中清醒点，他发现江铭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