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大佬喂我饭吃[快穿](128)
唐朗月道:“没事,我睡不着,出去走走。”
说罢,他就穿衣穿鞋,翻身下床。
陆璟和迟疑地打量着他的脚,“你确定?你身上还有伤,而且我感觉这庙挺邪性的。”
唐朗月笑了一声,“邪不邪性不得有人试试?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也不再多说,唐朗月推开门走了出去。
厢房有外廊,铺就长廊的木板过于陈旧,被白蚁蛀得不轻,每走几步就有塌陷。唐朗月放轻脚步贴着墙根走,尽量不惊动任何人……或东西。
头顶月光惨白,清晰地照映出眼前的一景一物,可正因如此,在每一个转角之处,才会担心猝然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说实话,他并不认为厢房就是绝对安全的,但外面的风险肯定更大。
但他不只为保命,有些东西,还是要尽早弄明白才好。
他扶着墙抬头看了看离他最近的檐角挂着的风铃,捡了几块石头,试了试准头,将风铃打落。系着风铃的绳结被风雪侵蚀,几乎被糅成碎渣,稍稍一碰就掉了下来。
唐朗月捡起掉落的风铃,发现这风铃已经被黄泥堵住了。
“铃铎缯幡,微风摇击”,寺庙中悬挂铃铎,是为护花惊鸟,祈福辟邪,佛经中还有用铃声供养三宝的说法,用风铃之声比拟诵经之声。然而,大觉寺中的所有风铃,显然都不会响。
唐朗月刚走出外廊的范围,踩在泥土上,感觉微微下陷。他蹲下身摸了一把,触手粘腻潮湿,闻上去有淡淡的腥气。
是血!
午夜已过,应该没有这么多邪异之事才对。唐朗月遇险就撕卡的觉悟,走向了僧房。
他此时才发现周围不知何时起了稀薄的雾气。
唐朗月刚走上外廊,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只见本应是棕色的长廊上,竟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血脚印,几乎改变了木板本来的颜色。这些脚印密密麻麻重重迭迭,但无一不是鞋尖面朝房门。几乎可以想象,这些僧人一个接一个,一身血地回到了僧房里。
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僧房都是古制,未经过翻新,甚至窗户都还是纸糊的。
这就给唐朗月的窥探提供了便利。他用手指捅破了窗户纸,借着月光往里看。
本已经做好看见任何东西的希望,但只看一眼就令他惊骇无比。
僧房内,只有一个人,吸引了唐朗月的全部注意,甚至来不及看更多,就吓得腿软跌坐在地。甚至可以说,用“个”来做量词并不准确,他分明是一“块”
四肢、口鼻、皆被削去,毛发、皮肤也不见踪影,他血淋淋立在桌子上,似乎已经是一具尸体。
然而,他偏偏感知到了唐朗月的视线,朝它转头,用两个血洞朝他看去。
唐朗月一屁股坐在地上,更悲催的是,他发现此时此刻所有僧房的灯都被点亮了,一扇扇窗户间透出昏黄的光晕,而最里侧的一间僧房的房门已被推开,房内的“人”似乎正要走出来。
他下意识想要想往回跑,却惊悚地发现雾气不知何时变得这样大,而浓雾之中,有一队人隐隐出现,他们体泛金光,口诵着响亮的佛号。可不知为何,就是显得这样怪异,他们的身形好似漂浮在雾气中,看不真切。
唐朗月将目力用到极致,终于发现,这些人……都没有头!
他们体泛金光,身穿僧衣,是印象中金身罗汉的模样。而且若是没有记错,他们出来的方向,正是罗汉堂。
佛号声越来越大,似乎直接在唐朗月的脑海中响起,他感觉自己的脑壳要被涨破、爆裂,而后成为一具无头尸体。他想要逃跑,但头部的剧痛已经让他失去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在这些无头罗汉要发现自己的前一秒,他作出了最后的努力,借力一滚,滚落在廊下的枯木草丛里。
锋利间隙的枝桠划破了他的面颊,但这些细微的疼痛已经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当下万事都要听天由命,唐朗月心态良好,已经闭上了双眼。
就在此时,他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道拉起,头撞在了一张结实的胸膛上,紧接着,一双冰凉有力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剎那间,一切令人头疼欲裂的佛号都远去,一缕异香窜入他的鼻尖。
唐朗月睁眼抬头,背着光,来人的面容看不清晰,可熟悉的轮廓撞入他的瞳孔。
他惊讶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叫出了那人的名字,“唐辑……”
然而下一秒,他的嘴就被堵上了。两只手没有办法同时堵住耳朵和嘴巴,那人就将他的头按在怀里,让唐朗月一只耳朵被他的手挡着,另一只耳朵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而剩下的一只手捂住了唐朗月的嘴。
唐朗月感受到嘴上的力道,马上闭了口,木头人似的一动不敢动。
无头罗汉走近僧房时,僧房内的僧人们似乎感到了某种威胁,纷纷熄灭了房内的灯,一个个紧闭门窗。
在无声的静寂中,唐朗月看着无头罗汉逡巡过自己的头顶,一股极为阴冷森寒的气息侵入,几乎冻结了他的五脏六腑,他被冻得牙齿打颤,身体也不住打摆子,但身后的人死死搂住他,直到罗汉们巡视过自己的领地而没有发现异常,他们才列队走开,消失在浓雾中。
捂住自己嘴的手终于松开,唐朗月才长舒一口气,发现冷汗已经沁湿了自己的前胸后背,浑身犹如脱力一般。
身后的人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唐朗月跟他走。唐朗月紧跟着他,绕过七叶树丛,来到了安全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