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死对头后魔尊被攻了(230)
少年垂着眸,握着紫豪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抿嘴不言的模样让他周身充斥着一股冷峻和不好靠近的气息。
可他的胸前却又自然垂落着一根小辫子,小辫尾端还有红色宝石点缀,硬生生让他的气质多了几分秀丽。
少年很快写完了一张宣纸,俊美的眉微微蹙起,身子前倾往窗外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直到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少年立马手足无措地坐回原位,慌乱地整理了下衣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拿起笔,可这支紫豪毛笔他又觉得怎么握都不太妥当。
直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少年更紧地握住紫豪毛笔,埋着头在纸上画起来。
“师弟!”
一道清亮而又悦耳的少年声响起。
少年陡然抬起头来,眼前的红衣少年五官昳丽,唇红齿白,像是一缕最灿烂的烟火般填满了他的眼眸。
少年的脸微不可闻地开始变红,他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红衣少年翻身坐在窗边,伸着脖子看他宣纸上画得东西,结果只看到了一团杂乱无章的黑线。
红衣少年眉眼上挑,白皙的小脸皱成一团,像是很嫌弃他画得东西似的,“师弟,你这么晚了还点着烛火,师兄还以为你又背着我偷偷修学呢,没想到你就在这鬼画符啊。”
“咦,不对,你这下面是不是还藏着什么?”
“没……没什么。”少年低着头,悄无声息地把鬼画符往上挪了挪,掩盖住了他先前画得那几张宣纸。
红衣少年努了努嘴,似乎也对他在画什么没有丝毫兴趣,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道:“唔,你都知道我今天来找你干什么吧?师尊说今日轮到我们俩守夜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出来吧。”
“嗯,好。”少年连忙起身,说是要收拾,其实他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直接拎了桌边的小包裹挎在肩上就出门了。
红衣少年翻身下窗,火红的身影隐在黑暗处,倚靠在窗边看着走出来的少年,随口吐槽道:“真慢。”
随后他转过身,一点没有要等人的意思,颀长的背影瞬息移至更远处。
少年掂了掂肩上小包裹的带子,眼里全是前面那人的红色身影,他深吸一口气,连忙小跑地追了上去。
……
子时,露水更为深重,朝溪山门前的小矮屋里,两道身影排排坐在门槛上。
少年温时也一手托腮,另一手无聊地拨弄着腰间的香囊吊坠。
守夜是朝溪山千百年来的传统,温时也最烦守夜,当然更烦的是还是跟裴知予一起守夜。
终于,他忍不住。
看着身边一脸面无表情,可唇角却似乎压不住的笑意白袍少年,皱了皱眉道:“裴知予,师尊为什么会安排我跟你守夜,他明明就知道我们合不来!”
少年时的裴知予没成年时那么凌冽,听到这话,眉眼似乎微微耷拉着。
只是他的脸颊隐在黑暗中,温时也看得并不真切。
少年裴知予低着头道:“师尊说你不太稳重,每每和景师兄一起守夜时,总会守着守着就偷偷溜出去玩。”
“——师尊说我刚好能看管你,就安排了我们一起。”
“什么叫你能看管我?你只是比其他师兄弟们更难缠而已。”少年温时也愤愤不满,将脸扭到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人,“是你师兄我,懒得跟你计较!”
少年裴知予唇角微勾,转眼又见到温时也腰间别着的香囊,面色凝重道:“温时也,你总是失眠吗?”
“谁说我失眠了?”少年温时也反驳,可马上他又将脸扭过来,瞪着白袍少年道:“喂!你为什么总不叫我师兄,叫景元洲师兄倒是叫得很顺口嘛!”
裴知予任他骂着,张了张唇,却又没有回答总不叫他师兄的原因。
而是道:“你腰间的香囊有凝神安息的功效,是睡眠不好的人才会佩戴的。”
“而且你近几日眼下有很浅的黑眼圈。”
温时也立马掏出小铜镜照了照,可怎么瞧都没有黑眼圈。
“喂!你少胡扯,你师兄我状态好得很嘛!你就是故意这样说我,让我自信心下降,这样你就少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你以为师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他呼哧呼哧说了一大段,可裴知予却只回了一句话,“你为什么睡不好?”
温时也愣了愣,拿小铜镜的手都顿了顿。
他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裴知予那边却静了静。
温时也以为他没动静了,正要将小铜镜塞回百宝囊里,却又听窸窸窣窣声响起。
他斜眼看过去,只见裴知予解开了背过来的小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串淡紫色的风铃,“叮叮咚咚”的悦耳风铃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竟然让温时也的心久违地迎来平静。
他紧张地看着裴知予道:“你……你为什么会有这串风铃?”
裴知予道:“是在朝溪山下的一家店铺买的,店家说这风铃声可以助人入眠,有凝神安息的功效。”
“哦。”温时也佯装不在意道。
“送给你吧。”裴知予突然道。
“送给我干什么?我不要!”温时也将脸扭到一边,“谁知道你是不是不安好心。”
裴知予唇角微勾,“我把风铃给你,作为条件,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睡不着。”
温时也本还想再挣扎一下。
可是这风铃他却太熟悉了,因为他也有一串一模一样的紫色风铃。
可他知道,他的紫色风铃与裴知予手中的不是同一个串。
因为前几日,他的紫色风铃被风吹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