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死对头后魔尊被攻了(98)
他的手指深陷进少年肩头皮肉里。
少年低着头站在那,嘴里只是断断续续吐出“对不起”三个字。
景元洲脚步后退,他瞳孔震颤,里面写满了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情绪如一根紧绷的弦彻底断开。
摇晃着面前的少年道:“温时也!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师尊真是死在你手下的?!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很多事,不是说了对不起就有用的!”
“这不是你曾经告诉我的吗?若是已经做了一件伤害对方的事,再说对不起有屁用?!”
“师尊他能回来吗?!朝溪山还能回来吗?!”
景元洲再也按耐不住,他放声痛哭起来,哭声回荡着这片被烧毁的荒凉之地上。
少年手指颤动,他始终低着头,声音虚弱道:“是,可我没想过,有一天,有些情况,竟然到最后只能说出对不起三字。景元洲——”
景元洲没等少年把话说完,直接哭着将少年推开。
他一把抽出少年腰间另一把弯刀,“温时也,你不要怪我!”
“噗嗤”一声,弯刀没入少年腹部,那残破的身躯再添一刀,鲜血汩汩而出。
红衣少年眉头控制不住微蹙,他抬眸,看着昔日关系最好的朋友。
景元洲面上痛苦更甚,“温时也,这事就算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吧?!”
再次“噗嗤”一声,景元洲抽出弯刀,鲜血“嗤”的一声溅在他的脸上。
“你是杀害师尊的人,我要为师尊报仇!”
少年就那么站在那,等着他举着弯刀再次刺下一刀。
可景元洲那一刀却始终没落下。
他痛苦地望着面前的红衣少年,之后,他狠狠闭上眼睛,眼泪落在嘴角。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睁开眼,看着先前牌匾落下的那块地方,很轻地说了一句,“师尊,对不起。”
随后,他抬起手,将那把弯刀也丢进了火海里。
火苗如一张血盆大口将弯刀吞噬,火舌滚着刀刃,甚至都没发生一点声响,那把弯刀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转过身,自始至终都没再看红衣少年一眼。
离开的背影既坚决又痛苦。
只是在离开祠堂前,他停下脚步,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温时也,我恨你,等下次再见到你我不会心软,我会杀了你为师尊报仇。”
说完,他的身影越走越远,没有再停留和回头,只留下红衣少年一人站在那片火海里。
幻境外。
景元洲瞳孔震颤,那些过往的记忆如针扎般刺在脑海里。
午夜梦回,他怎么都无法忘掉那混乱的一幕。
那一天,他失去了师尊,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失去了梦想,失去了一切一切。
他捂着头,痛苦侵袭着他的大脑。
叁木红着眼睛上来扶住他。
可谁都没看到,幻境外的另一个角落,有个身穿玄衣不茍言笑的男子,他的眼眸也微微有些泛红。
温时也依然被关在幻境内。
阵内共有四个阵眼,叁木和裴知予的阵眼早就被解,景元洲的阵眼竟也在刚刚被轻而易举解开。
唯独只剩下他的阵眼,依然在没消逝的幻境里散发着强烈的金光。
他再次走上前,指尖还未触碰到阵眼,幻境就突然“轰隆”一声,整个阵法如同破碎的玻璃般,被分成了四个部分,对应着幻境里的每一个人。
而这个部分里,都在依然循环上演着另他们恐惧的一面。
叁木和景元洲无法再一次面对恐惧,跪在地上崩溃痛哭起来。
温时也去看裴知予。
只见裴知予恐惧的幻境依然被蒙着一层面纱,不能被他所窥见。
只是他终于看见了裴知予面对恐惧时,是如何的状态。
那总是挺直的背脊,此刻不停地颤抖,垂在身侧的手腕青筋暴起,似乎极力隐忍压抑着什么。
或许这对于常人而言,是很常见的情绪。
可放在泽月仙尊身上,这实在是可称为修真界的一大奇观。
温时也直觉裴知予现在脸上或许会出现慌乱的神色。
他正要望过去,可对应他部分的幻境突然动了起来,金色的阵眼里释放出无尽的杀气,并直直朝其他三人的幻境袭去。
温时也眉头紧蹙。
手中幻化出一把弯刀,魔气四泄地朝那阵眼攻去。
余光中,他见到了叁木红着眼眶向他望过来的畏惧目光,更见到了景元洲瘫坐在地,那一如当年朝溪山灭时的绝望眼神。
他太懂景元洲了。
景元洲向来是个眼见为实的人,所幸他这些年将魔头身份藏得很好,纵使叁木总是唤他魔尊,可景元洲却从未见过他使用魔力。
那便不会将他真正打为魔族。
可此刻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些年来,他几乎每日都在刀尖上生活,见识过太多危险,更懂如何在最紧急的情况下调用魔息。
可此时阵眼里泄出来的气息,让他明确感受到了当年黑影的气息。
十年之后,这人又重铸了肉身,卷土重来了。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黑影伤害他的朋友。
他眼神坚定地握着弯刀,朝那阵眼劈过去。
果不其然,熟悉到令人生厌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小毛孩啊,哈哈哈哈哈,我们好多年没见了吧,没想到十年后,你还是活的如此窝囊。”
温时也一刀又一刀劈向那阵眼。
黑影的身影继续道:“你砍我呀!你无论怎么砍我!都找不到我的真身,只要你找不到我的真身,就永远都无法真实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