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厉治偷摸的冲顾御之做了个鬼脸。才笑嘻嘻的转过去。轻轻靠在厉承轮椅旁边。甜甜的撒娇。将变脸双标发挥到极致了。

“皇兄。我都想你了。你都不回去看我。”

“你来给母亲当说客来了？”

厉承这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

“谁要给她当说客。是她蠢。你是我哥怎么会出错。厉珂那家伙一看就是个假货。

就她傻呵呵的受到挑拨，当真的对付你。我都给你递消息你怎么不跑？”

厉治说完，好像才发觉，自己不小心说了不得了的秘密。转头看向顾御之，换上凶狠的表情警告他。

“我说什么你都没听见知道吗？否则将你宰了，沉井。”

“额……你这弟弟怎么回事？”

顾御之指了指脑袋。这位这里是不是有点问题，情绪怎么变化的这么快。

他之前听人说过，人性本恶，一直觉得这句话就是胡扯，现在看到厉治，突然觉得这句话没错。

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做出如此恶毒的表情。威胁他，还要杀了他。

厉承没回答，拍了拍厉治的脑袋。“我之前告诉你什么？”

“君子当以仁德立身……”

厉治利落的背了一串，每一句都是圣人言。每一句都劝人向善。

但顾御之看出来，没有一句进入这个孩子的心里。他能背出来，只是因为他够聪明。

这样一个聪明又疯癫的人，能长成明君？投胎重塑都解决不了问题吧。

“嗯。背的很好。但是我不是单纯让你背。”

“我知道意思。不就是让我仁慈，爱所有人，但是那又什么用？你无害人之心，人有害你之心，不如先下手为强。”

厉治一脸认真。他就是这么认为的。顾御之听得都害怕。如果这个理论是一个大人说出来，他不觉得有问题。

一样米养百样人，总有人有些极端的想法。

可是这句话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就让人毛骨悚然了。

厉承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厉治的话有多惊世骇俗。脸上全是淡定，没带一点诧异。应该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套理论。

他揉揉厉治的脑袋。像是揉一只小猫。

“你偷跑出来，外公该担心了。”

“谁让他老是管着我。我不想学习。那些老师将的我都懂。根本没有学的必要。”

厉治半眯着眼睛，任由哥哥揉着脑袋。似乎很享受这样的亲昵。

“我知道外公打的什么主意。想让我替代你。皇兄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做到。”

厉治小大人的说着。宫里出来的人果然都早慧。他知道的比顾御之还多。

顾御之有些小瞧厉治这个小孩子了。小孩子的直觉的。加上他的聪慧。这个小孩子知道的秘密很多。而且心思早熟。

“皇兄，你什么时候回家？”

“暂时不回去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厉承暂时没有打算回到皇宫，回到朝堂。他确实累了。需要修养。不想背负那么多期盼。想摆烂了。

“那我也跟你一起出来玩，好不好？”

“你不是要陪着母亲。她自己多可怜？”

“我岂不是更可怜。天天被她唠叨，还被送到外公那里学习。

那些下人也是捧高踩低。暗地里欺负我。他们还说你和母亲的坏话。

我不想待在皇宫里，我想跟你住一起，好不好吗？”

厉治说的可怜巴巴，祈求的看向厉承。表情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顾御之看他那可怜的样子。不像是说慌。忍不住皱眉。九皇子好赖是嫡子，在皇宫里过的如此惨吗？

厉承笑笑揉揉他的脑袋。“别闹。父皇不会同意的。”

“要是父皇同意了。我能过来吗？”

“可以。”

“我去找父皇问。他会同意的。”

厉治立刻换上开心，偎依在厉承身边。一副兄友弟恭。

顾渝突然跑过来。“二少爷，大少爷那边出事了。”

“什么？”

顾御之丢下手里的鱼竿，小跑着就往哥哥的院子里跑。

顾御之跑远了。厉治手脚并用的爬上厉承的摇椅。躺在他的胸口。多亏厉治还小。不重，厉承完全承受的住。

摸着手下消瘦的胸膛。都能摸到骨头。厉治一阵心疼。

“哥哥。你受了好多。中毒一定很疼吧。”

“还好。只是更多的是失望。心里难受。”

厉承淡淡的说。就像是说其他人的事情。

“母亲，真是蠢死了。怎么会帮那个老婆。简直就是助纣为虐。哥哥你为什么不躲？明明可以躲开。”

“我的命，本来就是她给的。还给又如何。我累了。”

厉治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搂住厉承的脖子。

“我不想你死。你已经还她够多了。已经够了。她现在后悔的天天念叨。骂自己。她不想你出事。”

“嗯。可是她那么做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她该庆幸我没死，也不对，她可能遗憾我没死。”

“为什么？”

厉治不解。母亲确实起过杀心，也确实在后悔。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如果我死了。她就不需要戒备我，只需要在想起我的时候愧疚一阵就可以。

现在我活着，她后悔愧疚的时候。还会提防我。还会想着补偿我，还会想着利用我。

她现在估计想见到我，又不想见到我。”

“那你会去见她吗？她一直念叨说要见见你。”

“不去。”

厉承果断的说。他不会去见。去见了就代表原谅了。他还不想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