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留愿低着头，不想让顾御之看到眼底的震惊。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真听不懂就不会反问了。谁能想到嚣张的土匪，曾经是突厥的王子。这么多年你隐藏的很深呢。”

谢留愿没说话。似乎用沉默表明顾御之是在瞎猜。胡乱给他安罪名。

“你以为我没证据才会如此说的？”

“你不过是在胡乱安罪名想要诬赖，坑死我罢了。这个理由不能服众。你还不如继续诬赖我，给那群蠢货下毒呢。”

谢留愿嘲讽的说道。他确实没给那些人下毒。以他对北疆的控制，也不需要下毒控制。

再说怎么就那么巧合，顾御之一来，就东窗事发了。不过是栽赃陷害罢了。这个栽赃陷害的人，只能是顾御之。

顾御之都要给他鼓掌，果然是老奸巨猾。够聪明。

“就是用了一点小手段，对于你这种坏人，好人的方法可不管用。”

“如果他们知道下毒的人是你会怎么样？”

“那能如何。为了保命只会更听话。不过这些人都让我杀的差不多了。也没差别了。”

顾御之坦然承认，而且他并未打算给这些人解毒。有些东西掣肘，他才好继续作威作福。

“你岔开话题也没用。就不想听听我怎么发现你身份的吗？”

“我没什么身份，也不怕你发现。何必进入你的圈套。”

谢留愿坦然的说，好像真的是顾御之误会了。这种圈套太过蠢笨，他不会上当的。

“呵呵，你估计曾经千百次，想过怎么面对被揭穿吧。表现的还真是淡定，坦然。”

见谢留愿不愿意搭理他。继续说道。

“你肯定在想，你的身份如此隐秘，究竟是谁暴露的？在猜测是不是你夫人吧？”

顾御之看谢留愿侧过头去，耳朵却竖起来了。故意说道。

“还真不是你夫人，具体是谁？你猜猜？”

顾御之故意卖关子。看他不说话。也不再继续。他没那么好心为人解惑。

外面传来脚步声。谢留愿希冀的看过去。却露出失望，那边出现的是顾家军的人。

顾御之一点不意外。反而戒备的关注谢留愿，担心他狗急跳墙。

”回禀将军，匪患已经处理完毕。”

“好。请谢先生去我们的大营坐坐。”

“是。”

谢无常被压下去，像是故意的，他们走的路线到处都鲜血。

谢留愿看着一路上打扫的人，都是顾家军。一边打扫，还有说有笑。像是清理的不是尸体。而是最普通的垃圾。

堆积在一切的尸体，数量触目惊心。按照这个数量，他的人手估计已经被斩杀殆尽。

真是够狠，都说他残忍。这个顾御之比他还残忍。他这么多年杀的人，都没顾御之一场屠戮来的多。

想到顾御之，就会想到他刚才说的话，他的身世，几乎没人知道。顾御之究竟是怎么查到的？

他遇到妻子的时候，只是个普通人，从未暴露过自己的出身。

这么多年，他几乎没和突厥有过多的联系。甚至书信都辗转多次，生怕露出马脚。

他那些兄弟甚至都不知道他的本名，更不可能泄露。

他的身份，甚至突厥的皇室，除了突厥可汗，几乎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会知道的？难道是从突厥那边得到的消息。

突厥可汗用他交换了什么东西？

一想到这种可能谢留愿心头涌上惊慌，然后又安慰自己。不可能，他不会如此做的。自己帮了他那么多。不会轻易舍弃自己。

人就是这样，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就会胡思乱想。尤其是谢留愿这种多疑的人。他不停的在想暴露的源头在哪里。整个人看着都烦躁了。

顾御之满脸幸灾乐祸，调侃赵三娘苍白的脸色。

“哎呦呦，三娘这是受惊了。小脸都白了。真是可怜。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瞧一瞧？吓坏了可不好。”

“不用你假好心！还有我不叫三娘，我叫赵衡，”

“哦哦。赵三横。这名字挺好。听着比三娘爷们。”

“你才叫赵三横，你们全家都叫赵三横！你才娘们，你们全家都娘们。”

这么难听的名字，怎么能让人不生气。气的赵衡，直跺脚骂他。

六子一巴掌唿在赵衡后背上，打的赵衡一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你干什么？突然偷袭我？”

赵衡冲六子吼道。这当上将军的讨厌，这当手下的也一脉相承的让人讨厌。

“顾家不能骂！”

六子提醒赵衡不要口无遮拦。顾家不是他能骂的。

“狗腿子！”赵衡气的咬牙，却没继续骂人。他就是一时间气急了，没注意。不说顾家世代忠良，确实不该辱骂。

就说他在顾家军包围下骂人家将军全家，确实容易挨揍。

顾御之被骂还乐呵呵的。看这个人不痛快。他很开心呢。这可能就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吧。

“哎呀，快天亮了。这里交给你们清扫。我回去睡觉了。”

“是。”

顾御之背着手，潇洒的往外走。无视周围的血腥。还有空气中充斥的血腥味。这些他早已经习惯。比满屋子的熏香味更让人习惯。

他是不适应洛阳的生活。可是总想起洛阳的人。

不知道厉承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一点。有没有人想他，有没有遇到难题？

这人惯常的报喜不报忧。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自己解决。坚强的有时候让人心疼。他有些想见他了。

顾御之摩挲着手里的匕首，想念着远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