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让他支出去办事了。丫鬟他又用不惯，没人给系。

顾御之系了两次，看着挺好，一走动就开了。

现在正烦躁的一边走，一边跟腰带较劲。

出来也是为了不耽误时间。看看有人能帮忙吗。

“我帮你系吧。”

厉承看他一脸苦恼，忍不住笑起来。

这个人看着英武，做事雷厉风行，又可靠。

其实私下里脾气暴躁，还孩子气。会因为系不上裤带生气。

想到他刚才的身材，还有现在生气的脸。

厉承的唇角就一直在上扬。觉得顾御之反差好大，还挺可爱。

“不用了。怎么能劳烦殿下您。”

顾御之赶紧躲开。他一个臣子怎么能让殿下给他系裤带。

要是让父亲知道了，肯定抽他。

厉承也想起来，自己好像碰不到顾御之。

他给顾御之系，确实不合规矩。慌忙收回手。

“要不我教你，你自己系。”

“好。”

厉承指挥顾御之怎么系。顾御之很聪明。两三下就弄好了。

“你看是不是对了？”

顾御之献宝似的将系好的腰带展示给厉承看。

像是一个炫耀自己画作的孩子。

厉承点头。“恩，上将军做的很好。”

“我就说这点小事怎么能难道我。”

顾御之说着向外走。可是没有走出院子。腰带又开了。

顾御之手疾眼快的抓住腰带。才不至于掉下去。

不过因为腰带很长，前面的玉扣，掉落在地上。磕掉一个小角。

“哎呀。完了。坏了。这劳什子也太不禁摔了。轻轻一碰就坏了。”

顾御之心疼的看着腰带。

“母亲说这条腰带可贵了。我还没带两次就坏了。可惜了。能换不少粮食呢。”

厉承在一边看他心疼，没有多嘴提醒他。

这个玉角能换一旦粮食。要是知道，这位上将军会心疼跺脚吧。

这一路的相处，他可是对这位上将军的扣，有一定的了解。

顾御之不是没钱，应该是从小养成的节俭习惯。

厉承发现，他花钱的时候，用东西的时候。

都习惯将这些东西跟粮食画上等号。

然后换算成粮食以后，就会格外肉疼。

怪不得当时给虞骅诚惠的时候，他会那么斤斤计较，还一脸肉疼。

不是装的，是真的心疼那诚惠的一百两。

“你为什么会将所有的东西都换成粮食衡量？”

厉承见他一脸肉疼，忍不住好奇问出口。

“哦，因为粮食在边塞就是命。

一斤粮食可是一个士兵一天的口粮。

粮草不济的时候，连这一斤粮食都没有。”

第三十六章改变观念

第三十六章改变观念

第三十六章改变观念

厉承的认知受到冲击。

他们天朝国富兵强，怎么边塞保家卫国的将士，一天一斤粮食都吃不到？

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他身边有不少武人。

武人的食量比一般人大。他们一般能吃三斤米。还要吃一些蔬菜瓜果，各种点心肉类。

边塞的军粮都是保质保量送到。从未短缺。为何还会饿着肚子打战？

厉承不理解，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更多的是困惑。难道是有人在中饱私囊？

顾御之正在和腰带战斗。没有看到厉承的表情。

但是不用看也知道，厉承应该很震惊。

没有去过边塞的人，不知道那里有多苦。不知道想象中，和实际相差多远。

他们究竟在多么困苦的情况下，在守卫身后的百姓。

在顾御之看来，洛阳的繁华是他们梦中最向往，却触不及的美好。

在这里出生，生长的人，福窝窝出生的人，见到的丑恶又有多少。又有多恶？

有些罪恶是你想象不到的程度。

在顾御之看来，厉承的一切纠结，还有放弃生命，都像是在无理取闹。

有些人连选择活着都是奢侈。你凭什么选择死亡。

顾御之继续开口。想将现实撕开给厉承看一看。

“士兵还算好的，普通百姓就更吃不上。你见过卖儿卖女的吗？”

厉承点点头，他见过。即使在这繁华的洛阳。也有卖儿卖女。

好一点的父母，会直接送去人牙行，

跟牙人签订契约，还会嘱咐要求找一些短工，或者短期的卖身契。并且会标注，有钱会赎回。

心狠一点的父母。直接会将孩子卖给私人的人贩在。

卖一个好价格，私人给的银钱会比牙行高。

大多数贫苦人，为了能得到更多的银钱。很多会选择这种死人的牙人。

私人牙人一般都是买断，孩子的后续却不好。

女孩大多数流向青楼妓馆，男孩一部分去小倌馆。

有的长相不好，会送进后宅做最下等的下人。

还有一部分会被阉割，找门路送进后宅或者送进宫。

大多数的下场凄惨。有的甚至不能活到成年。

厉承见过，也听过。这些他清楚。

他却知道顾御之提起这些，一定不简单。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边塞一个女儿能卖三斤粮食。一个小子能卖五斤。”

厉承咋舌。“这么少？”

“对，边塞最轻贱的就是人命。最贵的就是粮食。”

“可是每年朝廷都会拨大量的银钱还有粮草。

而且边塞的税收每年都会减免，还会有各种惠农政策。

为什么还会如此，吃不饱饭，卖儿卖女？

是有人贪墨，还是有人欺行霸市？这群吸血的蚂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