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睡？”

顾庭宛放松自己，任由他按着疼痛的脑袋，“过来看看你，看你喝的太多了，给你送点醒酒汤过来。”

“多谢了，夫人。”

顾庭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可以了。“夫人坐这边，我有话和你说。”

“你说吧。”

“言之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顾庭宛观察着宋含姝的表情，看到她依然一片淡定，明白这个当母亲的应该也察觉了，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

“言之的事情怎么需要妾身操心，不已经安排的稳妥了，最近内务府已经派人过来，让我参考着挑选日子，看看什么时候完婚比较好，我打算和刘贵妃商讨一下，推出几个日子，请陛下最后定夺。”

顾庭宛一脸果然如此，夫人从来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人的感受不管不顾的人。

“言之的心不再这上面，不知道……”

“老爷，这是先皇的赐婚圣旨，朝令夕改，对顾家对皇家都不好。”

宋含姝打断顾庭宛没说完的话，这是第一次她强硬的打断顾庭宛的话，顾庭宛知道她的立场了。

忍不住叹气，“哎！这也是我的错，本来想求一个好姻缘，谁知道反而弄巧成拙了。”

顾庭宛有些后悔，当初不求皇帝赐婚好了，当初只是想着儿子一直没有婚配，想要皇帝求个恩典，防止以后儿子真的娶不上媳妇，皇帝赐婚公主的时候，就该拦一拦的。

“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该妄自菲薄，您本来就是好心，顾言之娶了公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是很多人都求而不得的好事。”

“是啊，有些人求而不得的好事，彼之蜜糖，吾之砒霜，这种事情只有自己知道。”

宋含姝微微皱眉，忍不住提醒顾庭宛，

“老爷，这世家的婚姻都是大事，都是厉害关系，哪里能全凭心情，如果都胡来，不就乱套了？之前赵太仆家的三小姐，不是喜欢上一个书生，不和定亲的刘少爷成婚，闹着非要嫁给那个书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竟然拦着，任由这三小姐嫁给那书生了。

这一嫁其他人倒是高兴了，可害苦了家里的姑娘，到现在外面的名声都是水性杨花，没人敢定亲跟他家姑娘定亲，一个个都熬成老姑娘了，天天以泪洗面。

赵家本来和刘家关系非常好，也因为她一个人结了仇，这三小姐最近这阵子又跑回来了，说是书生家太苦，太无趣，每天柴米油盐，斤斤计较，每天都吵架。

她当初哭着嫁过去，现在是哭着要回来，婚姻是大事，又不是儿戏，哪里轮到的如此胡闹，最后被家里人送回去了。

这位三小姐也是个能耐人，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司业家的庶子，两人腻歪到一块，给那书生戴了一顶绿帽子，书生一气之下，告上衙门休妻。

这是闹得全洛阳都知道了，这太仆都快成了笑话，差点丢了官职，还是长期礼佛的老太太，听到消息回来，出面将那位三小姐送去常伴青灯了，这件事才暂时压下来。

老爷，这洛阳城可不是边塞，考虑是事情需要很多。”

顾庭宛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何尝不是因为如此，才和厉铅华不能走到一起，到自己儿子这里依然没有办法。

“老爷，那位神医要走了吧。”

“嗯？没听说啊。”

“应该是要走了，这洛阳困不住那位先生，他不属于这种地方，他太自由了。”

宋含姝实话实说，乐炎太过洒脱和自由，他不受这洛阳的规矩束缚，可是言之会。

顾庭宛再次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宋含姝坐了一会就离开了，顾庭宛这才起身，去后面的祠堂，他最近经常去那边，军属的拐卖案件翻出来以后，他就经常去后面祠堂坐一阵，好像如此，他的愧疚就少一些了。

他坐在祠堂里面的椅子上，默默的念叨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说着自己的无能为力，说着自己的好累。

“我愧对你们啊！”

顾庭宛一点点擦拭着牌位，就在他这坐着的时候，林智突然出现在屋子里。

“你怎么来了，陛下那面有事情让你来找我吗？”

“嗯，刚才接到消息，九殿下过来想要杀你，陛下怕你出事，让我过来保护。”

“九殿下？他不是去江南了吗？”

林智点点头，表示是去江南了。

“他为什么要杀我？”

“不知道啊！估计是看你不顺眼。”林智上下打量着顾庭宛，“你招惹九殿下了？”

“没有。”

顾庭宛摇摇头，他一共也没见过几次九殿下，他为什么杀我。

“没道理他，我们无冤无仇，他为什么杀我？”

林智摇摇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皇宫里，御书房，皇帝翻覆看着手里的纸条，这是厉承让人传过来的消息，说老九想要杀掉顾庭宛，这没头没尾的消息让皇帝不得其解。

“怎么突然要杀念影，他们没什么关系，更没有结仇啊，难道老九发疯了？”

正在疑惑的时候，外面有人禀告，九殿下求见。

“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

看到厉治从外面走进来，厉铅华突然明白了什么。

“儿臣参见父皇。”

厉治跪下给皇帝行礼，他站起来的时候，地上青砖上，留下一些血迹的痕迹。

皇帝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杀了谁？”

厉治伸出手，雪白的手指上是还未干的鲜血，一根根手指数下去：“三皇兄，六皇兄，七皇兄，八皇兄，刚才杀了二皇兄一家，现在就剩下在外面跑的五皇兄和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