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没有那个条件，如今却是可以实现了，人们很难不对此动心。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大家对于整个计划的可行性一直都抱有一种比较乐观的心态。

而羊毛贸易生产出来的羊毛制品，也就是羊毛衫羊毛毯之类的产物，对于草原上的牧民们也是有帮助的，虽然不像是粮食之类的那么重要，但也能大大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

并且，因为羊毛制品产生的对于金钱的渴望，会进一步促进他们想要赚取更多钱财的心态，从另一个角度推进羊毛贸易的进度。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们对于羊毛制品不感兴趣，但总是要吃饭生活的吧？

草原上的环境注定了他们不能像是大恒的百姓们那样以农业种植为生，总是要从大恒获取足够的粮食才行。

确实，他们可以用抢的。

但是不用花太多钱就能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还不用刀口舔血了，这样的改变对于大多数牧民们来说都是不可抗拒的。

所以，只要他们对于羊毛产生的利益心动了，对于大恒这边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宿康成这一次去戎庭，一方面是要巩固初步开拓出的市场，另一方面则是要想办法将他们搞出来的羊毛制品传播到草原上。

随着天气入秋，到了进贡的时候，宫中逐渐收到了来自各地的的贡品。

进贡这件事，除了时令水果蔬菜之类不易保存的东西以外，基本都是在每年秋天统一进贡的。

而今年秋天进贡的名单中，还多了一条以前从未见过的——暖衣。

是新的贡品。

初春时候陆远平只穿了个单衣差点吓坏太医院院首的事情过去了还没有几个月呢，这会儿看到暖衣二字，先前的记忆就不由自主地回到了脑海中。

联系到此前暖衣的名声只是昙花一现就不再外传，许多打听到了消息的人自以为了解到了什么机密——

定是这东西做起来麻烦又昂贵，产量极少，所以才直接被定成了贡品，于是也就没有再打算外传。

这就让不少人心生遗憾了。

不管他们的心中如何去想，陆执安他们都在推进计划走到下一个环节中去。

羊毛制品之所以不在大恒境内售卖，主要还是因为如今要以对戎庭的制裁为重。

如果在大恒境内售卖的话，也不能卖出去太多，否则就会失了作为贡品的格调。

而且不好解释为什么这东西在大恒和在戎庭的售价差了那么多。

所以宿康成这次名义上是偷偷带着羊毛制品来的，打着处理次品的幌子。

想想看，最优的产品被选去当贡品了，那这次一级的他们也不好往外卖，于是就只能运到草原上来以“成本价”卖出，好让自己会回本。

这个理由，在当下这种阶级分明的环境中还是很适用的。

哪怕是“次一级”的贡品。

霸道一些的皇室确实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不过，宿康成带过来的并不真的是次一级的，完全属于是正常水准。

本来也是，他们是为了卖出货物来的，总不能带太差的东西来糊弄。

冠一个次一级的名头一方面是为了给这么大的产量做解释，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甩脱与皇室之间的关系。

毕竟认真说来，他们这也算是“欺君之罪”了。

但是想让人把东西买下来，总要东西足够吸引人才是，所以宿康成并没有在货物上太过糊弄，最多就是做出来的东西比较朴实了一些。

还是年初收羊毛时落脚的第一个部落。

今年这半年，北境都还算是比较安稳，所以宿康成一直也没有断了和这个小部落之间的联系。

早些时候他就已经传信过来说要在八月底九月初的时候过来收第二批羊毛，这不，部落里的人们已经将消息扩散了出去，早就开始有人在这里徘徊着，等着把羊毛送来了。

因而，宿康成一到部落里，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好在为了应景，在到部落之前他就已经换上了一身专门的行头。

年初他来的时候完全就是个落魄小商人的人设，年底再来，已经是小小发了一笔财的模样。

这会让牧民们下意识认为，宿康成在卖羊毛这件事上赚了不少的钱，他发达了！

果然，他这一身落在众人眼中，那就是家底更丰厚了的证明。

要不是草原上的人因为生活方式与大恒人差别极大，双方之间又有着仇恨，他们要是敢派人越过边境就肯定会被人抓出来，根本不可能行商，只怕是这会儿都要有人动了学宿康成的心思。

但是他们没办法把羊毛卖去关内，宿康成可以啊！

少赚一点也是赚。

就这样，在牧民们各自揣着不同的心思的情况下，秋季的羊毛收购又开始了。

不过这次的收购还是有了一些不同。

“朋友们，先别急，我给你们带了好东西！”宿康成扬起热情的笑容，取出来了一件羊毛衫。

“这是我从江南来的朋友介绍给我的新品种御寒衣物，名叫暖衣，保暖效果极好，我记得草原上冬天风大而且寒冷，所以特意带了一些过来给你们看一看。”

为了隐瞒原材料，羊毛衫是肯定不能叫羊毛衫了的，所有的羊毛制品一律改名暖衣、暖裤、暖毯，宿康成称呼的也是新名字。

“朋友们可以伸手摸一下，这衣服穿着可暖和了，若是有想要的朋友，可以用钱购买或者用羊毛换。”

羊毛制品的保暖效果很轻松就能感觉的到，最先摸到那件羊毛衫的自然是这部落中目前话语权最高的人，他没有被这种新衣裳的效果给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