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应慢慢蜷缩起来，把脸蒙进被子，咬住了下唇。

疼痛刺激着大脑，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47.

第二天一早，段应起了个大早，翻遍衣柜找衣服。试了一套又一套，既不能太朴素，又不想太隆重。

最后室友看不下去了，随手挑了一件假两件连帽外套和T恤，外带一条休闲裤，才解决了穿搭。

今天一天，段应都处在一种75%的兴奋和25%的紧张情绪中。

一到下班，就冲进了换衣室换衣服。

还没出医院门，就接到了傅琰的电话。

“出来了吗？”

段应感觉到自己手心不自觉地出汗了：“来了。”

黑色的轿车低调地出现在门口。

段应不露痕迹地深呼吸一口，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傅琰穿着黑夹克，工装裤，完完全全一高冷帅哥。

高冷帅哥看见他坐进来之后，眼神里的寒冰化了些许，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车内气氛莫名有点凝固，段应低头抠手纠结要不要不经意开口，打破一下尴尬。

“你……”

“布偶……”

一开口竟是两人同时。

对视一眼，傅琰先撇开了目光：“你先说。”

段应抿了抿唇，讪讪问道：“布偶还好吗？”

傅琰目不斜视，盯紧前方的车：“挺好的。”

段应噢了一声，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你刚刚想问什么？”

傅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工作还忙吗？”

“还好。”

“有没有按时吃饭？”

“吃了。”

刚说完肚子就叫了一声，段应：……

傅琰没忍住轻笑出声，段应瞪了回去。

但是尴尬的氛围缓解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起最近身边的趣事，倒也很快就到了商场。

48.

晚饭是傅琰订的西餐厅，挺好吃的。

吃完之后到电影院，傅琰去拿电影票，段应坐在影院的椅子上低头看着鞋子。

突然视线里出现了另一双鞋，段应迫不及待地抬起头。

“学长，真的是你啊。”学弟一脸兴奋地站在他面前说道。

段应眼里的欣喜一瞬之间褪去半分，干笑道：“是挺巧的。”

“学长是要看哪部电影？”

糟了，昨晚没太注意。

段应拿出手机，试图翻一下傅琰发的截图。

刚点开，就听到一个声音不远不近，凉凉地说道：“情书。”

傅琰站在他们身后，拿着一桶爆米花，眼神和嗓音一样凉。

学弟立马警觉地看着他，挡在段应身前：“你怎么在这里？”

然后就感觉身后的人拍了拍他的胳膊，站了起来。

段应朝他尴尬地笑了笑：“他和我来……看电影。”

学弟转过脑袋满脸不可置信：“学长你明明知道的，他有喜欢的人了，还来招惹你。你不是已经在放弃他了吗？”

傅琰的眼神若能杀人，恐怕此时学弟已经不在原地了。

“我喜欢的人就是他。”

说完他偏了偏头，去看段应，眼瞳一片黑沉，没有任何波澜：“你要放弃我了吗？”

段应感到头痛极了。

好在这时，影院播报观影情书的人可以入场了，他连忙说道：“先看电影吧，之后再说这些。”

然后推着傅琰往检票处走，还不忘回头朝学弟致歉一笑。

坐到椅子上，傅琰的眼底的冷意丝毫没有散去。

段应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之前记忆里大部分时候的样子——冷漠、不耐烦，脸上写着生人勿近。

等灯光暗下来之后，段应突然感觉左胳膊碰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原本抱在傅琰怀里的爆米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扶手上，贴在他的胳膊边。

抬头看过去，傅琰的侧脸依旧锋利，整个人动都不动，好像在专心致志地看着电影。

段应盯着他看了许久，他似乎才察觉到了段应的视线，微微转过头来，可对上视线的一剎那，就又狼狈地转了回去，眼神溃不成军。

段应忍住笑容，从拿了一颗爆米花丢到嘴里，只感觉到丝丝的甜。

49.

电影讲了什么，段应出了影厅又不记得了，但是他这次记得了傅琰暗戳戳的小动作。

学弟还在外面候着。

段应看到了他，转头叮嘱傅琰在原地等着，他去去就回。

傅琰皱眉，表情明显不赞成，但还是收住了脚步，乖乖站在了原地。

学弟抬头看到他，眼睛一下子亮了，瞅到他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人，眼神又暗了几分。

“他就是个渣男。”

段应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也不全是……”

“学长你事到如今了还在替他说话？”

段应闭上眼睛狠下心来说道：“他喜欢的人是我。”

学弟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学弟整张脸血色全无。

“抱歉。我一开始以为他不喜欢我，所以才那样说。”

段应的声音越说越小。

学弟苍白着一张脸问：“所以你现在不会放弃他了是吗？”

“我没有一点机会了对吗？”他又问。

段应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他忍不住说道：“你之后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学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

50.

“你们说了什么？”刚上车傅琰就问道。

段应脑袋里还想着刚刚学弟的表情，心里有些堵得难受，闻言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说开了。”

傅琰没再问下去，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