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和战神上将结婚后(309)
“大殿下,”另一名军雌匆匆跑来,将手上的军用光脑递过去,“军部急报。”
“嘀嘀。”与此同时,凌洲手腕上的光脑也骤然响起来。
凌洲心头莫名有些慌乱,呼吸也不由自主地顿了下来,他抬手接过光脑,手抖了两下才划开了页面——
【南境战报,长河右达符异兽已全数歼灭,军部伤亡惨重,暂不得其数,元帅纳恒战死。】
“嘭——”
光脑轰然坠地,显示屏顷刻间摔得粉碎,溅起的碎片擦上了垂在身侧的手背,划出一条微浅的血痕。
……
长河北面。
“嗖——”“嗖——”“嗖——”
架架飞行器盘旋在上空,匆忙寻找着降落地,但入目之处尽是残尸稠血,根本找不到一处可以容下双舱飞行器的落脚之地。
凌洲实在心焦,等不得飞行器降落便径直越过拦在面前的军雌,推开舱门,刚要直接飞下去,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雪终于在黎明之际将将平息,冬阳被残云挡去了大半,几抹晨辉擦着地平线直射而来。残破的红黑军装,散落一地堪堪被碎肉粘黏起来的赤红鳞片,高负荷运转到现在口子还在冒着淡淡白烟的光枪流炮,断裂成几段依然可见其恐怖长度的粗尾,倒在血泊中堆积成山被红雪盖了大半的毫无生气的躯体,深陷在砸出来的巨大凹坑里的流弹残片,根本凑不齐一副完整身躯的断体残肢,尚未完全消散的淡绿色薄雾……周身黑灰红血泼尽,单膝落下,跪了满地也不及原本三分之一的浴血军雌。
长河惨象尽数暴露在天光下,不近便觉寒栗,血液冻在风口,流不了,出不来,堵在管里,暗痛全身。
凌洲艰涩地动了动手指,勉强将皮肤从冷硬舱壁上撕下来,毫无知觉的翅翼晃晃悠悠地展开,踉踉跄跄地自高处飞下。
跃下便是冲天的血腥与深入骨髓的哀戚,凌洲望着遍地的暗红白稠,根本不敢稍有触碰,一路趔趄着,小心翼翼地飞到前面,轻轻落在萨岱霍斯旁边。
“嗒。”
尽管再小心,军靴落地还是发出了一声在满场死寂中异常清晰的轻响。
萨岱霍斯看着旁边倾斜过来的身影,往日刻入血脉神经的身体反应也在此刻骤然失灵,周身骨头尽数压下,不堪其重。
来的是谁,来干什么,不想知道,也没有力气抬头去看。
“沙沙。”
是挺硬军装落地的声音。
余光中,来人微微侧身蹲下,似是南境太冷,冻得骨头发硬,落在地上的暗影不住地颤抖着,动作缓慢,而又僵硬。
片刻后,一只苍白染着几点血晕的手试探地伸了过来,临靠近血团凝固处停了下来,再不近分毫。
恍惚间,萨岱霍斯眸光一滞,眼珠生硬地转过去,盯着那只手看了许久,是不敢置信,也是疑虑幻觉。
“上将……”
若不是近在咫尺,那声音是完全听不见的,又小,又轻,好似从远方飘来,辗转着飘至耳边。
“……”萨岱霍斯怔然着眸子,一点一点地扯着脊骨侧身看过去——
入目的,是红得烧血的浅眸。
凌洲张了张嘴,咽住的嗓子却是再发不出半点儿声音,其他感觉顿失,唯有迟缓地抱上来的蚀骨冰冷和脖颈边的寒凉湿润。
凌洲用力地拽着不听使唤的身体,轻柔地抱住萨岱霍斯,掩去自后方袭来的微弱寒风。
……
“嗒、嗒、嗒。”
飞行器一直盘旋在半空,上面的人陆陆续续全都飞了下来。
场上的军雌都各自和前来的人做着战后交接;数名雄虫站在前面,默默用精神力探查着崩碎的晶石残骸;到处都站满了人,约格则昂一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凌洲和萨岱霍斯站在后排,不时处理着发过来的简讯。
萨岱霍斯打完字发过去,抬眸看着凌洲,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还有呢?”
“……”刚刚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一件不落交代完了的凌洲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谨慎道:“还有什么?”
萨岱霍斯平静地看着他:“殿下,怎么换了军装?”
凌洲:“……”
他低头快速地按完最后一个字发过去:“……好看?”
说完便是一抖,赶在萨岱霍斯说话前竹筒倒豆子般完完全全再没有一丝遗漏地交代了个清楚。
末了,他悄悄抬起眸子:“真的没有了,都说完了。”
“……”萨岱霍斯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眸子按着光脑。
凌洲手指微微发紧,捏着光脑无意识地摩挲,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少顷,萨岱霍斯叹了一口气,侧身站到凌洲前面,挡住了他:“我看看?”
凌洲一怔,下意识地点了头:“好。”
不等他动作,萨岱霍斯便解开了他的外套扣子,轻柔地撩开了里面的暗色内衬,一道斜贯腹部的暗红刀口便显露在眼前。
萨岱霍斯呼吸一滞,手指微微发抖,却是没有碰上去:“现在还疼吗?”
凌洲本想说不疼,但思及前车,还是小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还是有点疼。”
“……”萨岱霍斯顿了许久,才轻轻拉上衣服,一颗一颗地帮他扣好扣子,倾身将他抱在怀里,“……是我的错,应该让亲卫寸步不离地跟着。”
凌洲回抱住他,摇了摇头:“这样也好,不然主都之局也难破。”
萨岱霍斯手掌上移摸了摸他的头:“回去后去医院好好看看。”
“嗯,”凌洲偏过头,“上将也是,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去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