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题无解(129)
余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项母又道:“从小就是我在给你撒屁股,这几年更加变本加厉,把儿子都直接丢给我们了,太过分了知不知道?”一如小时候点着余航的头训话的大姐姐。
余航只是点头,却没漏掉一句话,项母骂着骂着声音就开始哽咽,最终停下话,把眼角的泪痕拭去。
余航又叫了声“忻姐”,项母答应了一声,接着两人就是一笑,慢慢走出桌边的热闹,对着楼下被夜色覆盖的小路,聊起了长达三分之一世纪的过往……
于芷欣也走到当年的姐妹面前,看着对方脸上被岁月雕刻出来的痕迹,恍惚间又仿佛变得年轻,眼角的泪光也成了少年时期眼里的憧憬……
洗去一身的桎梏,不知何时,上一辈的人已经脱离圆桌中心,把场地留给了十八年华的少年人。
季铭不停地给余执夹菜,余执就静静地吃着,不时听着桌上众人的聊天,嘴角掀起一个个弧度。
突然季铭的声音在余执耳边响起:“张嘴。”
余执下意识张开嘴,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甜丝丝的东西就进了他的嘴里,季铭笑着问:“甜吗?”
余执点头,却听不见桌上其他的声音了,季铭见到余执的反应,顺势一歪头,就靠在余执的肩窝处。
余执低头,看着季铭毛茸茸的后脑勺,脑海里就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一米九的小朋友。
这一刻,无论是黑发还是彩毛,都笑得格外灿烂,举杯相碰,啤酒和橙汁在空中相撞,除却抿着嘴小心翼翼地挖着“鸟食”,场景倒是格外和谐。
隔着一桌的烟火气,余执的视线和另一人不约而同对上,那人一个偏头,余执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轻轻把肩上已经睡着的头放在一旁,两人迈着猫步走出大门……
烤鱼
跃进门口的烧烤店烟雾缭绕,因是夏日,店铺门口摆起长长一片餐桌,一桌桌人喝得酩酊大醉,玻璃杯碰撞的声音显得嘈杂,隔着老远就能看见摇晃着走远的人。
“老板,来上一条烤鱼,不要蒜,葱少放点。”
老板从厨房里探出头,看见项炀和他身后的人,神色一亮:“好久没来了啊。”
余执愣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项炀熟络地对老板说:“这不是努力学习嘛?”
老板笑着说了项炀几句,又急忙忙地跑进厨房看正烤着地菜。
项炀赶紧冲厨房里喊道:“老板,我的宝座给我留了没?”
老板夹杂着煤气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还留着,这季节哪还有人坐你那‘宝座’?”
“那是他们没品位。”项炀再向厨房喊了一声,也没管老板的嘟囔,拉上余执的手,就往“宝座”跑去。
“我跟你说啊,你好久没来了,那位置我还一直给你留着,谁来我也没让坐。”项炀突然转过头,凑近盯着余执的眼睛,“现在知道最爱你的人是谁了没?别有事没事带着季铭那小子。”
说了几句,见余执看戏的表情就没变过,项炀感觉自己这是对牛弹琴了,翻了个白眼,自己转头生闷气去了。
只是手里拉着的余执没放开,余执无奈地勾了勾唇,任由他拉去坐下。
窗外依旧是熟悉的人声,门口坐着几桌少年,也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喝着开学前的最后一杯啤酒。
直到老板前来上菜:“给你们的,最近学习忙了,好久没来了吧?”
余执这才恍然回神,一眨眼的功夫,窗外的夜色好像更加深了,连树色都显得更加阴沉。
“也就才几周没来,我看您这是指着我赚钱,不然哪还理我?”项炀撇撇嘴,夹起一块鱼,顺手就放进余执碗里。
“得了,就你小子能说会道,你俩先吃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添菜叫我。”说着老板就留给他们一个我很高冷的背影。
项炀这才又跟余执说话:“快吃吧,今天我大发慈悲,请你吃鱼,待会就不用AA了。”一副本大爷对你多好,你该对本大爷感激涕零的模样。
余执斜睨他一眼,尝了口鱼,又喝了口饮料,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谢啦。”
项炀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转身心满意足地吃起来。
余执还没吃了几口,桌上的鱼就翻了个个。
抬起头,就见项炀跟闹了几年饥荒,好不容易吃上饱饭的贫困流民一样,风卷残云般塞进肚里,顺便抬手间又点了两条烤鱼。
就见摆上来的烤鱼刚好和桌上这条交接得天衣无缝,余执夹了几筷子,最后实在赶不上项炀的速度,干脆放下筷子看他吃,随手就拍了个照,再随手就发在了跃进区群里。
对面正和余航缅怀童年的项母一打开手机,就看见一个跟自己长得六七分像的小子埋头苦吃,跟八百多年没见过鱼似的。
双眼一瞪,就在地下评论说:别说这小子跟我有关系,给你一毛,说是隔壁赵劲。
余航见项母半天没说话,转头就看见项炀一张血盆大口,没忍住笑出了声。
项母就开始给他抱怨:“你瞅瞅,同样是生个孩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看你们家小执多乖。”
“那咋俩换换?”余航笑着说。
项母立马接道:“这还不好,就怕你不舍得。”
余航道:“要不是见你看着屏幕笑得那么开心,我可要信了啊。”
烧烤店这边,余执看见项母的回复,下意识问道:“赵劲是我们小区的?”
项炀瞪大眼睛:“对啊,你难道不知道?”
余执抬头,就看见刚才还健全的两条鱼,现在已经变成健全的鱼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