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谈的竟是水仙恋(122)
同与不同,值与不值,月亮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
“哎呦——”一声急呼刚出口,五四三就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他捡起掉落在地的手电筒,吃痛地爬起来,同时将满手的泥抹在裤子上。
夜间上山本就费劲,再加上白天下过了雨,脚下泥泞得很,再再加上多个背包迭在身后晃晃悠悠影响着重心——包里绝大部分被三人一周的口粮和水给占据了——五四三一路都走得异常谨慎,时刻注意着脚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摔了。
可谁知道,本在他前方几步远的祝余居然不吭声地停下了步子,猝不及防下,他差点撞上了她,为了避免这一撞,才有了刚才的那一摔。
本以为祝余至少会扶一扶他吧,没想到她看都不看他,甚至他都自行爬起来了,她却仍在抬头望着天。
不都同伙了吗,他的待遇怎么还这么差啊?而且,她可是这一摔的罪魁祸首!
心有抱怨,五四三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窝囊地说道,“我没事,我没事……不过,祝小姐,你怎么停下了?看月亮?但今天的月亮没什么看头吧,一点儿也不亮。”
祝余这才看向他,淡淡地说:“抱歉,我在看天象,看看我们这次万物生之行到底是吉是凶。”
五四三瞪大眼:“天象?那结论是——”
“怎么了?”江起舞打断了五四三的追问,然后朝他们走去。
这一段路窄,她一直走在最前方领路。五四三摔倒那一声让她停下了脚步,但直到他追问夜观天象的结论时,她才选择开口,同时往回走。
往回走的几步中,江起舞先是一直看着祝余,然后将目光转向月亮,最后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看向了五四三,对他说道,“噢,地上太滑,没注意路,所以摔了是吧?没事吧?没事我们就继续往前走。”
见他指着天上,又要说些什么,江起舞直接堵住他的话,“我不信这些。”
五四三小声说:“但我有点信啊。”
江起舞:“那你自己信呗。”
听了这话,五四三又起了兴致,对祝余说:“祝小姐,江小姐不信,但我信,这天象,这怎么看啊?你给我讲讲呗。”
话音刚落,江起舞便十分霸道地接道:“不许讲。怎么,你有异议?这是我组的局、我带的队,你可以自己信这些,我不拦你,但是我不接受你们在我的队里讨论这些有的没的,如果有异议的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俩可以下山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怎么这样专制啊?五四三蔫得像个再三被霜打了的茄子。
但祝余却是偷偷弯了下嘴角,随后装作无奈的样子,回答五四三:“既然这样,那就改天再聊吧。”
然后对江起舞说:“那我们这就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江起舞想了想,继续道:“为了防止你们两个趁我不注意,偷偷讨论这些,祝余,我和你并排走,五四三,你还是最后一个,但是,你得和我们保持十米远的距离,直到我喊你上前,你才能上前来。”
五四三:“啊?”
不是,这,不至于吧?
寻了个借口把五四三支到十米远处,江起舞终于可以和祝余毫不避讳地交流了,当然,还是得小声一点。
“你刚刚,为什么突然看起了月亮,而且好像还看得挺入神的——是因为你停下了,五四三差点撞上你,才会摔的吧?”
祝余笑了笑,正好碰上个小陡坡,于是边扶着江起舞上去,边回答:“我说了看天象,你不信吗?”
江起舞上了坡后,高她半身,就这么俯视着她,反问道:“你说呢?如果我告诉你,我信天象可以预测吉凶,你相信吗?相信我会信这个?”
祝余微微摇头:“你不会。”
“对。”江起舞朝她伸出手,在她借自己的力上了坡后,平视着她,继续说道,“你和我一样,你也不会。”
她们俩都不是会把自己的未来和别的东西挂钩的人,是吉是凶,她们自己说了算。
两人继续往前走,江起舞回头看了眼五四三,他还挺老实,确实只远远跟着。
她接着说:“不仅不信,甚至,你都不一定了解怎么观天象吧?如果我刚才没那么说,你准备怎么说?”
祝余:“那,对你说声感谢怎么样?感谢你出口相助,让我不必硬着头皮瞎编。”
江起舞:“比起感谢,我更想听你说说月亮,你刚才是在看月亮吗?或者,你到底在看什么?居然能在走山路的时候出了神。”
祝余沉默了好一会儿,江起舞便也这么等着,一时间,耳边便只剩下硬底靴踩在地面碎枝上所发出的“咔嚓咔嚓”声,以及开路时拂开树枝所发出的“唰唰”声。
终于,祝余回答:“我是在看月亮,又不是在看月亮,我在想,它会怎么看待这个世界,怎么看待我们,它在……看些什么?它在看吗?”
江起舞被勾起了好奇心:“那你想出什么结论了吗?”
祝余:“还没有。”
“月亮,在看些什么?”江起舞抬头望了眼,随口说道,“应该什么都看吧,比如,有三粒光点一直在山间移动着,对,就是拿着手电筒的我们,这三粒光点先是排成间隔基本等距的一列,然后停下来,然后聚到一处,然后再开始移动,但是变成了两粒挨着的光点在前面,另一粒跟在后方十几米处——当然,前提是它的视力得足够好。”
祝余被她给说笑了。
江起舞:“你先别笑,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