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谈的竟是水仙恋(197)
江起舞一把掀开被子,想要看看,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对上了她讨好的眼神,还是忍不住笑了。
然后坦诚道:“之前你是做得不好,但是,我没有在生你的气了,我只是觉得,我真的很介意那些话,可你刚才说你可以保证,我就不介意了,就很开心,好像很轻易就……”
“啊,你又觉得没面子了。”
讨好变成了调侃。
“嗯,”江起舞哀怨地看着她,“都怪你,你真的没给我下什么药吗?”
“当然没有。”
“但你不也说吗?就算是磈氏,也绝不会希望我对你有过深的信任和感情,不是他,那就一定是你的问题。”
祝余无奈道:“好,是我,我的错,是我趁你不备,对你下了药,是我太坏了,你会这样轻易原谅我,都是我的问题,和你的原则、你的底线无关。这么说,你会好受点吗?”
“不是这么说,事实就是这样。”江起舞变本加厉。
“当然,是我又口误了,这就是事实,以后我会早中晚都默念三遍的,把这事实牢牢记在我心里,每天都对你忏悔,你也这么做吧,然后每天向我讨债。”
她说得太认真,像是真有这回事似的,江起舞非常不要脸地应了句:“好。”
这才过了这茬。
然后就是长夜漫漫,再行乐事。
时间一天天过去,等待那位不知是否真的会来找她们的神。
几个月前,江起舞也是这么等待万物生入口的头绪,那时等了多久来着?好像是两周?对了,是从一个梦等到了另一个梦,恰好是十五天的周期。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次不过等了几天,江起舞就焦急得不行,甚至央着祝余教她抽烟以作排解,但是这次,内心却很平静。
等得来自然最好,但就像祝余说的,即便等不来,一切也比她原以为的,要好上许多了。
再说了,能够挣扎着认清被摆弄的命运,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活成了自己,而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工具,她和祝余已经做得很好了。
因而等待的日子里,她们谁也没提等待这回事,只是在生活,大多数时候和普通人无异。
只有每天醒来后,回想起长夜无梦,或是出门前,必不可少的戴上耳钉的动作,才会让江起舞有一些自己是不同的实感。
不过这样的时间在一天中所占比例很小,以至于江起舞有时会恍惚,过去几个月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吗?
哦对,还有偶尔记起无关紧要但是尚未被解答的疑惑时,她会和祝余聊一聊那些事,无他,满足好奇心而已。
这样的次数也不多,江起舞认真想想,也就是她们一起看纪录片时有那么一次。
和祝余一起看历史纪录片,是江起舞新开发的一门爱好,在看的过程中,她总是时不时问祝余,那时候真的是这样吗?
这是对那些时代的好奇,恰好身边有祝余这么个活化石,不问白不问。
或者问她,那时候你是如何生活的?
这是对祝余的好奇。
多数问题祝余都会耐心回答,唯有聊到在古代户籍制度下,她是怎么避免自己成为“黑户”,怎么获得一个被认可的身份证明时,她只是笑了笑,问她为何笑,她也不作回答。
好吧,江起舞只好当她也曾为身份焦头烂额过,不愿多谈这档子事,便也不追问了。
至于记起还有未被解答的疑惑,是发生在纪录片中出现墓葬壁画时。
看到壁画,江起舞简直想起了一箩筐的问题。
“万物生里,我看到的那些壁画,你究竟是如何造出来的?”
“为什么一经白光照耀,洞壁上的划痕就移动了位置,改变了形态?”
“还有,为什么那个白光像是认得我似的,远远地就开始给我释放信号,就像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一样?”
“对了,白光向内走后,外侧的壁画就消失了,这又是因为什么?那些壁画只能显示一次吗?”
问题被一股脑全抛出来,一句接一句,此时的江起舞在祝余眼里,活脱脱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她们仿佛不是坐在地毯上,而是在什么科学研究办公室。
为了应景,她便也一本正经起来,拿过纸笔,一个一个记下江起舞的问题,待她说完后,数了数。
“一、二、三、四……”
然后一秒卸下正经的那张皮,笑着道:“这么多啊,怎么?又要请我当你的老师吗?”
“……”
江起舞:“祝余,或许你听过好为人师这个词吗?总以老师自居,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祝余点头,说的却是:“但它就算是天大的坏事,我也只祸害了你而已,你不乐意了?”
见江起舞不置可否,又道:“好吧,那我也就改了这个毛病,只不过我做事容易极端,一改可就要改个彻底——你的问题,我大概就没法回答你了。”
江起舞还是没说话,只给她一个“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眼神,然后就把头转向了电视,继续看起了纪录片。
见此情景,祝余存了个心思,瞥了眼墙上的钟,便也把注意力暂时放回电视上。
直到江起舞再次开口,只有三个字,却让祝余足足笑了半分钟。
那三个字是“祝老师”,并且被她说得不情不愿的。
在笑之余,祝余不忘再看一眼时间,竟已过了半小时之久。
半小时,简直荒谬。
她笑得更加放肆:“江起舞,你能告诉我,这半小时你都在想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