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91)
闻亦也不例外,他叹了口气妥协了:“老子真是欠你的。”
……
盛星河突然俯身叼住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咬得真狠,闻亦惨叫出声,颤着声音:“松口!疼。”
盛星河不松口,反而更用力地咬。
闻亦反手推他推不动,又不敢大幅度地挣扎,声音焦急,带着泣音:“槽你大爷……真的疼,松口!”
盛星河这才松口,在那个深深的牙印上舔了舔。
想要咬人是生理性喜欢的证明,那种想要将对方吞吃入腹的冲动,其实是爱得太深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无所适从。
盛星河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名为喜欢的感情达到沸点时,第一时间引出的不是倾诉和喜悦。
而是一种荒诞的饥饿感。
想一口一口,把这个人吃掉。
可同时盛星河又知道,闻亦只有一个,吃掉就没有了,所以他永远都不会那么做。
闻亦抽了抽鼻子,感觉后颈火辣辣的疼。
盛星河突然贴得更近,紧紧把他搂在怀里,强势的捕获姿态,整个世界突然晃动得可怕。
疼痛和快澸交织,闻亦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一半丢到冰山,一半扔到火海。意识昏沉之际,他听见盛星河在他耳边说:“我愿意。”
闻亦迷迷糊糊地问:“愿意什么?”
盛星河没说话,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扳过来吻了上去。
我愿意花一百万年,等参宿四爆炸。
完事后,闻亦趴着一动不动,把脖子晾着,絮絮叨叨骂骂咧咧:“你真的是条狗!平时啃啃就算了,你还真敢下嘴咬啊!想标记我?你踏马也不想想咱俩有那个功能吗?”
“现实和小说要分开懂不懂?你个傻狗。还咬我,还标记,你踏马怎么不直接撒尿啊?”
盛星河知道自己床品真的差,不说话,老老实实挨骂。
闻亦骂累了,盛星河给他倒了杯水,看着他喝下。
平时两人都是干完就睡的,今天时间早,虽然累,但都不怎么困。
把闻亦喝完的杯子拿走放到床头柜上,盛星河也躺下了,说:“我们可以聊聊上次没说完的话,就是为什么你跟别人是乱搞,跟我不是。”
闻亦听他说这个就头疼,想逃避,想转移话题。他说:“盛星河,现在气氛这么好,能不说扫兴的话吗?”
他展开手臂,示意盛星河枕上来:“来,我搂着你,咱们聊点开心的,度过一个甜蜜的夜晚。”
盛星河枕了上去,睁着眼睛往上看着他,问:“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浪?”
闻亦:“……”
沉默了片刻,闻亦说:“人活着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有限的时间里,最大限度地追求快乐有什么问题吗?”
可能是因为物质上太丰富,闻亦快乐的阈值很高,唾手可得的东西多了,就不容易获得满足感。
而髙謿是一种可以掌控的自我满足方式。
闻亦这种心理状态的人毕竟是少数,盛星河很难理解。
他说:“可这和你浪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啊。你只跟一个人搞,也不耽误追求快乐。”
闻亦是真不想聊这个,无语道:“你是说你吗?”
盛星河:“嗯,你跟我做的时候不快乐吗?”
闻亦没说话,他喜欢和盛星河在一起时失控感,可是他又不会真的让自己失控。
过了一会儿,闻亦:“我这么跟你说吧,对我来说,恋爱和忠诚这种交付全部的事,是像蹦极一样的极限运动。一个人再怎么享受极限运动的刺激,也不会松开那根绳子。”
盛星河:“你可以松开绳子,我会接住你。”
闻亦觉得这话太他妈不自量力,他转头看着盛星河,把手从他脑袋下面抽出来,离他远了一点。
盛星河:“你没发现吗?我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
闻亦看着他,轻声问:“你怎么不一样?”
盛星河:“你会跟我聊小时候、星星、死亡、宇宙这些……”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有点后悔说这些一样,问:“难道你跟每个人都聊过”
闻亦看着他,摇了摇头。
盛星河于是又理直气壮了,说:“你还不承认,你对我跟对别人就是不一样。”
闻亦还是没说话,他看着盛星河,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害怕。
妈的,果然就不该跟同一个人搞这么久。
盛星河像一只刚破壳的小鸟,第一眼看见谁,就让谁当妈。
明明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天真的人,可有时候又很狡猾,最知道怎么时不时在闻亦的心尖尖上掐一下。
这个天真和狡猾的矛盾体。
闻亦心慌起来,甚至有点心悸。
难过、焦躁,还很害怕。
仿佛世界上所有类型的负面情绪都挤到闻亦的心脏里开会来了,它们在上面安寨扎营,繁衍生息,甚至发展出了一个文明。
它们还乱搞,杂交出更多负面情绪的类型。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无穷匮也,后代越来越多。
闻亦终于撑不住这么多负面情绪,捂住心脏蜷了起来。
盛星河愣了下,握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闻亦把脸埋在他肩上,没说话。
盛星河很担心:“心脏不舒服吗?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
过了好一会儿,闻亦才终于出声:“我可能真的有病。”
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盛星河,眼神空得不正常,明白了自己心脏突生的伤痛是什么。
那是一种很熟悉的,将要受重伤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