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28)
未等他们回答,谢逢野便自问自答:“我猜,他一定是忙得要命,无暇前来。”
最后四个字冥王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动了真怒。
众鬼跨门而出,迅速了解过事发过程的幽都鬼众们面色都十分阴沉,梁辰立于最前行礼过后问:“尊上,要怎么打?”
……要商量这种事好歹避避人吧。
众仙脸如菜色,但拿不准冥王要干什么,只好悄悄摆出应战姿势。
毕竟,这疯子他是真的可能会打啊。
“打不打的再说,你们分两队,一队守着这些神官。”谢逢野身形不动,却以自身中心掀动幽冥之气,辅以真龙怒威,眨眼间便把面前各个大小神官定住。
阴寒玄色鬼雾缠绕在姻缘谱的红绸之中,纵现的杀意比瞬时夺去数万人性命的命阵更为凌厉。
也就是到了这会,不世天的神仙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冥王这百年来犯浑,真的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其余的。”谢逢野接着命令梁辰,“去找另一处阵眼。”
天地分阴阳乾坤,万事万物必有对立,阵法也一样。
有神官艰难地发问:“冥王何必舍近求远!?”
何况,如果没记错彼时天帝给冥王下了禁制,若非到性命攸关之时,不可动用法力。
真身都给化出来了!
不是,谁要他命了啊!这一块石头怎么就性命攸关了呢!
“冥王殿,你是疯了吗!”某位仙官问得真情实意,“尚不知另一处阵眼在哪,何必舍近求远!”
谢逢野头也不回,任凭乱风吹得他衣摆猎猎,一双眼亮得惊人:“我是疯,那怎么了?”
如今既已阵成,那么拖一刻以及拖一年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谢逢野死死地盯着这块石头,也没注意看自己身后。
他忽地想起一件事:他曾用冥王命格起誓,若生命难以保全之时,愿以此为契机,再见一次……
哪怕只是幻想。
死也甘愿。
不施法术探手去触阵,那可是必死无疑。
旧物在这,旧人会因着誓言来吗?
这个念头才出,瞬时野火燎原,烧得心脉滚烫。
谢逢野手已经伸了出去……
原本被安置于躺椅上的俞思化缓缓坐起身,正悲悯地盯着黑雾中那道身影,抿着嘴,眸中晦暗情绪慢流。用着自己都没发觉的力气,掐着手心。
成意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重新回来,他历劫前起誓,若冥王有性命之忧,可恢复记忆来相助,前尘如泥沼,他若陷进去就是灰飞烟灭。
谁知第一回,谢逢野在抗天道雷劫。第二回,他要拿命去换琉璃玉。
这个不要命的傻子。
成意能感觉到自己的道心在不断地开裂,剧痛之下是根本不该出现的酸涩,眼眶发热的原因,不可说,不可念……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忍,否则就前功尽弃。
“拿命压又如何!我给得起!”谢逢野忽地怒吼,接着以指尖为刃划破掌心血肉,按到了阵眼上,另一只手作势要去拿琉璃玉。
看清楚冥王什么操作后,离他最近的神官尖叫到破嗓:“你疯了吗!!怎可拿命去镇阵!!”
即便,不世天瞧冥王做派不爽已久。
他是相当讨嫌,但罪不至死啊!
“冥王殿!收手啊!”
他这声还没喊完,只觉一道刺目红光火一般地烧过来,光焰退去,只余幽幽青荧。
可这幽幽微光,竟生生压制住了冥王!
再看来人,正是那被冥王带回来的青年。
却见那人一手遮着冥王眼睛,一手握着冥王手腕,狂风将他们的衣袍纠结在一处,搅得不分彼此。
众神官借此重获自由,立刻要动作毁阵。
那青年看过来,眸若冰石,却施下深厚法障把他们隔开。
这般场景已然超脱神官的理解范围,只是那额头的红痕……
好眼熟啊。
有如此法力,能压制冥王怒意,必是个上古神仙。
难道,是那位传说中脾气温和鲜少露面且与世无争的月老!
“上仙!”
“还好上仙制住了这疯子!”
“真不愧是上仙!”
众仙一瞬之间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涌上前来,却被一道凌冽法障拦住了脚。
有几个没能刹住的,甚至以头触障,碰出几声闷响。
众仙:?
这是什么展开?
却见月老顶着神官们的打量,只赏了他们凉凉一眼。
“滚开。”
第11章 诘问
法障内外全然是两个世界。
外头疾风乱吹死阵掀天而上,法障之内……岁月静好。
成意明明是在维持好距离地捏着谢逢野手腕,可从后面看来,好似疾风推得他们相拥一处。
又见,冥王往前一倒栽进了月老怀中。
好嘛,这是真的抱上了
众神官就这么看着被冥王喊打喊杀了近百年的月老,轻轻接住冥王,再没往法障之外施舍眼神,垂目屏声,长睫盖去许多情绪。
这是什么画面,传说中的以德报怨?
幽都鬼众还未找到另一处阵眼,狂风仍以摧枯拉朽之势撕扯着能碰到的所有事物。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阵本就是不详,旁边还有个被天道追着劈的堕仙。
沐风嚼完刚才谢逢野给的糕点,又呆呆地喊了几声“还要”。
他那便宜爹谢逢野因着灵力压制早已意识全无,由着俞思化捂着眼,如同雕塑一般。
浑然不知,所谓三月之后,已缓缓展开。
天地忽地开始转换白昼黑夜,眨眼便是数日。